是夜,静悄悄的,楼里的喧嚣渐渐淡去。
“怎么样?”元善嘉站在窗前,看着月亮。
她的声音也如同夜色一般,带着淡淡的低沉。
“果然有人来打探。不过不是他本人,应该是随便派了别人来的。”媚娘站在隔间的一个屏风后面,只是隐隐地有些影子。
“嗯,你不要插手,就让他查,也不要专门去给他透露消息,免得反而出了差错。”元善嘉点头。
……
司马府。
“先生,该睡了。”林喜将烛火的芯撇了撇。
“马上就睡了。”林子聪拿着一本书,看得入神,时不时地翻面。
虽然外表看着没有什么,但是林子聪心中却是在想着许多年前的事。遇到元地是他刚刚被元天给提拔上来的时候。
那时候,那个小子不过才十五岁,却悄悄地瞒着家里人跑到战场上来找大哥,还留书说自己要保家卫国,战死沙场在所不惜。
当时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鞋子早已经没有了,脚上只是过了几层破布,用草拴着。脸上血和泥巴混为一团,也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艰辛才到达军营的。但是当时他的坚毅表情却是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最后他也的确是战死沙场了。为了保护他的国家。
这么多年再也没有见过这般纯粹的人了。只为了保护家国,而义无反顾。
林喜铺好了床铺,悄然将一封信放在林子聪的书上。
上面正是记在了红莲的所有事情。
从她是怎么来到红楼的,到长成十三的窈窕女子,虽不是事事巨细,但是大抵的消息都是有的。
看着她的来历这一栏,林子聪突然想到了元将军曾经丢失了一个女儿,刚出生没多久便丢了,竟然正好和她的岁数相合。
他想了想,写下了一张纸条,又写下一封信递给林喜。
“纸条通过密线直接传给将军,信按照正常的路程传回将军府。”
林喜点头。
不久后。
城里纷纷传闻红莲小姐因为被司马大人的神威吓到,再加上重病未愈,再次复发,竟然香消玉碎了。
五天后。清晨蒙蒙亮,一辆马车停靠在红楼的后门。
“车准备好了。”林喜恭敬地站在马车的旁边。
从门内走出一个青衣蒙面女子。
“谢谢林喜大哥。”这女子正是传闻已死元善嘉。
“小姐不用客气。您不用带些东西吗?”林喜看着她背着的一个小包裹,外加抱着的一把琴。
元善嘉似是流连地望了一眼红楼的院子,摇摇头,“不用了。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带,除了这把琴是师傅送给我的外,其余的也没有什么好带的。”
林喜接过古琴,把琴放入了靠门的一个箱子里。
他心里有些纳闷,往常看其他女子出行,哪个不是带着一两个箱子,元家大小姐去郊外春游都是带了五六个箱子的。
元善嘉却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的。毕竟她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再说她的东西大都没有带过来,在红楼的,只有属于“红莲”的东西。她不想带上。
江州城外十五里的地方,一个车队慢慢地前行着。队伍周围都是高头大马加上良兵,一个个都是双目精光毕露。
一辆不起眼的小车,悄然地并入了车队,其余人都是被打了招呼,谁也没有说些什么。
只有都尉徐俊昌看着这辆朴素的小车,有些皱眉。
也不知道这林先生弄了什么人进来,也不说清楚,说得糊里糊涂的。万一到时候出了事情怎么办。再说这么多的的粮食税银,他不担心,我还担心呢。
“先生,已经来了。”林喜行到林子聪的车架旁边,敲了敲车壁。
“嗯。”林子聪轻声应到。
从江城到云都的距离很远,走官路要走一个半月。这还是赶路的情况下。
在这种慢慢地行进速度下,一般没有两个月是到不了的。
路上的风景对于那些很少出门的人来说也许是极其美丽的。但是对于这些常年在外守卫的人来说,还不如安安逸逸地躺在屋里暖香满怀。
就这样行驶了半个月,路程才走了一半。
一路上,元善嘉的饭食都是林喜送上去的。除了住宿的时候出来一会儿,基本上没有给队伍添什么麻烦。因此徐俊昌倒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太阳疯狂地与人们做对,野外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草的声音,偶尔还有些蛐蛐懒懒的声音。
押着车队的士兵都有些无精打采。身上厚重的盔甲并没有给他带来一点点的冰凉。
“呼”地一声从一旁的草丛的窜出一个东西,冲着林子聪的车架而去。
仔细一看却是一只利箭。
徐俊昌听到破空的声音,眼睛一瞪,提醒道,“停车戒备!”
一声令下,车队便停了下来。
众士兵纷纷背对着税银车,或拔剑警惕地望着来箭的方向,或一手扶住座下的良马,一手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看着四周。
外面一停,林子聪便除了车子,站在车台子上,目露出锐利的光芒。“去保护小姐。”
林喜应声连忙驱马到了元善嘉的车旁,边走还边四顾。
“怎么了?”车内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
“小姐稍安勿躁,只需待在车内即可。”林喜安抚道,说着敲了敲车壁。
车内的人听了这几声便泰然自诺地坐着了。
众人警惕了半晌,敌人却是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了。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