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睿小心翼翼地拉着元善嘉,走到阶梯的尽头,便被一堵墙挡了去路。
墙上全是青苔,透过夜明珠的光芒可以看见,有些圆壳的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
楚睿在上面轻抚了一下,把虫子惊得四处飞走。
他这才拿出一张手帕垫在墙上,耳朵趴在上面,静静地停着,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听见外面没有人的动静,才在墙上捣鼓了一番,把门打开了。
楚睿先一步出去,一手执剑,一手反搂着元善嘉,护着她往前走。
密道的出口在一座假山的山洞后面,十分隐秘。山洞弯弯曲曲的有五米左右。洞口被类似于藤萝的植物遮挡着,长长的藤条从上至下垂着,挡住了整个洞口。
掀开洞口的藤蔓对着的便是一个小湖,波光粼粼,倒映着月亮,泛着银色的光芒。难怪上来的阶梯会有些潮湿,原来是靠着湖的。
洞口只有一个刚刚可以落脚的石台,若不是两人隐隐看到了光芒,小心翼翼的,也许便落水了。
假山周围有几块凸起的地方,设计得十分巧妙,可以让人刚好落脚。若是想要到岸边上去,便可以踩着那几块石头过去。
但是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密道,从里面出来,一般人哪里想得到要踩着那几块石头绕过假山到靠近水面的这边来?由此可观这个密道的隐秘之处了。
元善嘉观察了一下,这儿应该是永华宫自带的后花园,离主殿有些偏远,离宫女太监们住的后罩房倒是近些,但是这时候没什么人。
楚睿又带着元善嘉弯弯绕绕地走了一小圈,中途也没有遇到什么人。
永华宫所有的人都被太后以不能打扰为由打发了出去,只留下了几个心腹帮忙,而所有的御林军也只是在永华宫外面守着,房顶上的巡逻的人也是避过永华宫的房顶守着,都不敢违背太后的命令。
太后可是说了擅闯者格杀勿论,谁也不想死。
就算是太子皇后以及宫妃们,都是被拒之门外,没人敢放进来。
远远地望去,便可以看见永华宫门口站了许许多多的人,有男有女还有些孩子,没人敢闭上眼睡觉。
即使是皇后那个毁了容的八皇子,这时候也是阴郁地站在皇后和太子身边候着。
永华宫的主殿,灯火通明,几个太监宫女迅速地进进出出,端着一盆盆的血水,气氛安静而肃穆。
楚睿带着元善嘉到了一个窗子底下,幸运的是,窗子是半掩着的,不然以皇宫用来抹窗户的布料,用手指头可戳不开。透过半掩的窗户,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半个内殿以及里面的屏风。
屏风遮挡的便是皇帝的龙床,明黄色的帘子从屋顶一泻而下,两边被绳子束着。
屏风有些透,因此透过屏风可以隐约看到一群人围着龙床。
太后并没有进里面,而是面色冷凝地坐在外面铺着明黄色垫子的厚重木椅上。
在她的面前的地上躺了一个人,那人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嘴巴被堵着,正昏迷着,眼睛紧紧地闭着。
不过即使是如此,他的长相也可以看出来十分俊朗的。
太后直直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恶毒的东西,眼里翻涌着令人心生寒意的情绪。
元善嘉看着地上的人,心里有些疑惑,她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这人,总感觉有些眼熟。
正在元善嘉思索的时候,屏风后面绕出来一人,是丁太医。
他身上的深蓝色袍子皱巴巴的,没有一点儿垂坠感。腰上用来压袍子的玉佩早就在混乱中不知所踪。
他的面色古怪严肃,又有些悲戚,他出来就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磕了两个头,“还请太后给臣下一个保证。”
太后搭在扶手上的手捏紧了扶手,头上的青筋有些凸起,“丁太医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她知道这丁太医是在威胁她呢。
不过她这时候不能生气,即使这丁太医得寸进尺,她现在也不能生气,只有他,才有可能救得了皇儿。
丁太医这时候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他这次做的事情本就有伤天和,若是再不能够保住自己的家人,那么做这一切有什么用处呢?
“臣下的要求很简单,无论这次的结果如何,请太后保住臣下的家人,臣下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完成这次的只见!”他猛地抬头,眼睛直直地望着太后。
眼里是某种坚持,让太后有种想要避开的念头。但是她做了太后都这么多年了,意志力一向比较强大,这时候便硬生生地忍住了。
她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所以这时候万万不能够得罪丁太医。
何况丁太医的家人对于她来说本来也没什么大用处。即使最后失败了,也不过是被用来发泄一下怒火罢了。到时候丁太医都死了,她就算失了言又如何!
“本宫答应了!”太后眯着眼点头,有些危险的意味在里面,“只希望丁太医尽最大的努力完成这次治疗,不然即使不动你的家人,你自己也是脱不了身的。”
丁太医冷静地回答:“这是自然。”说完,继续看着太后,但是却不动作。
太后又看了他几眼,对着服侍自己的麼麼道:“去,准备纸笔。”
那麼麼恭恭敬敬地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今晚上的事她必须得当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她拿来纸笔,太后几下便写下了懿旨,同时盖了章递给丁太医。
丁太医接过来,认真仔细地看了看才揣进了怀里。
至于怎么送到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