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一进屋,媚娘便收敛了笑容,变得沉静起来。
“媚娘,这些日子可好。”元善嘉笑着道,神色间与媚娘竟有些相似。
“多谢少主关心,媚娘很好。”媚娘答得一本正经。
元善嘉无奈地扶额,嘴角向上勾了勾,眼中媚意流转,“媚娘在别人面前就是那么地生动,为什么到了我的面前就这么地无趣呢?”
“若是少主希望看到那样的媚娘,媚娘自当遵从。”媚娘认真地回答道。
元善嘉被噎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自然知道媚娘对于外人的表情不过是一层面具罢了,虽然那个面具十分得精致迷人,但也摆脱不了那是一个面具的事实。
元善嘉打开窗户,坐在窗边的小几旁,白嫩的手支着下巴,露出雪白的手臂。
媚娘站在一旁,静静地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元善嘉才悠悠道:“义母更加希望你能够看开一点,不要缠绵于过去的日子,毕竟已经过去十年了,该忘的还是忘记才好。”
媚娘不语,但是她僵硬的背却是表明了她仍旧没有放开。表面的妩媚fēng_liú不过是想要掩盖自己内心的伤痕罢了。
“媚娘知道了。”媚娘垂眸应是。
“媚娘你先下去吧。”
“是,少主。”说完,媚娘便躬身下去了。
关门后,媚娘又是那般明媚的女子,巧笑嫣然。
只是知道了,而不是会做到。这就是媚娘的答案。那人终究是伤她太狠太深。
元善嘉望着窗外碧蓝的天空,不由地想到了东国的放妻词。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为夫妇。若结缘不和,比是冤家,故来相对;即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峨眉,巧成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若是当初那人若是这般放妻,以媚娘的性子是否又是另般的景象呢。
六月的天,雨来得总是很急,去得也是很快。
一群人躲在碎语轩的楼檐下,一边躲雨,一边窃窃私语。
“你知道吗?红莲就要上台表演了。”
“是吗?你不是骗人的吧。之前也是有过这个说法,可是那次不是被媚娘公开反驳了。”
“当然是真的,你也说了,以前那些都是被媚娘公开反驳的。可是,这次不一样……”说话者语气兮兮。
“怎么不一样?”搭话者有些不信。
“这次可是媚娘亲自承认的。她可说了,这个月十五,月圆的时候,就是红莲上台的时候。”
“那可真是好了。”
“好啥好?”说话者有些幽怨,“你也不想想,我们这些人能进去吗?有资格进去吗?”
“也是噢。”说话间带着遗憾。
……
红莲,又是红莲?看来这红莲跟我还是挺有缘的。坐在碎语轩靠窗的儒袍男子笑着眯了眯眼。
但是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眨眼便逝了。
咚咚咚。
“进来。”门内传来慵懒的声音。
元善嘉随意地倒在东窗边的榻上,睡眼惺忪,双颊微红,窗外初晴的日光照在她的脸上,脸上的容貌清晰可见。
媚娘进门便看见一副美人初醒图,她微微愣了一下,道:“少主,林先生已经确认进城了。”
“已经进城了吗?怎么没见城里有醒动?难道他是一个人进城的?没有跟着队伍走?”元善嘉挪动身子,往上靠了靠,目光聚集在媚娘的脸上。
“是的,少主。林先生的确是没有跟着队伍走。准确的说是,他找了一个替身待在队伍里面,自己则是先行到了江城。似乎是要查些什么东西。”媚娘点头。
“应该是江城司马的势力又进一步增大,让圣上有所怀疑了。所以这次才会派林先生前来巡查。不然以圣上对元大将军的忌惮,绝对不会放任元大将军的人来江城的。”元善嘉了然地笑了笑,眼中宝光流转,如同晶莹的露珠。
前世就是这样,为了限制父亲的实力,皇帝将他限制在云都,没有得到允许,不准随意出城,连郊游都是不准的。
说得好听点是让他安心养老。事实上,却是怕父亲势力过盛,超出他的挟制。哼!前世若是没有皇帝的允许,父亲绝对不可能这么容易被陷害谋反,迅速被送上刑场,斩下头颅。
“媚娘你不用派人去探查林先生了。小心被他发现了。毕竟他也不是吃素的,怎么说他也是战场上出来的。”元善嘉挥挥手,让媚娘下去。
媚娘应诺。
“等等。”元善嘉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义母有没有来信?”
“报告少主,没有。”媚娘摇头。
元善嘉皱了皱秀眉,有些疑惑,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往年这个时候,义母应该会给我来信才对啊?难道出什么事情了。”
她转过头,“媚娘,义母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消息传来?”
“之前柘城的人传回过讯息,说是主人在那边落脚过,不过没多久就离开了。似乎是去找什么东西去了。”媚娘也是有些疑惑。
“好吧,你先下去吧。义母有什么消息传来,记得即使地传给我。”
“是。”媚娘扭头出门。
“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啊。”元善嘉喃喃自语。
望着初晴的天空,纯净的蔚蓝色似乎也染上了一层阴霾。
夜晚,司马府静悄悄的,只有一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