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沅皱了眉头,不太明白季岩为什么会这么说。
杜沅的心神全都被季岩吸引,她坐下,给自己和季岩各自添了半碗饭,才问:“什么野草?”
季岩盯着她看,杜沅的心神也都被调动,开始去思考季岩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在这时,她的大脑里像是有两个世界在交替,一个:凄惨的、被欺压到假装认命最后用□□收拾仇人的村妇,她面对的是从繁花锦绣的大城市被拐卖到一个贫穷山村、被一个年龄大还丑的男人强.暴殴打关小黑屋生娃这样生活。
另一个:她是一个演员,她得到了让很多人都羡慕的奖项,并且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在娱乐圈里站稳了脚跟,她还有一个十三岁就和她相遇的爱人。
在这种交替之中,杜沅的大脑有些昏沉沉的,整个人似乎都在经历着一场乱象。以往迅捷的反应能力,此时全都不见了踪影。
在季岩盯着杜沅看是,杜沅也盯着季岩看。然后他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别和我装傻。”
杜沅的脑海里像是有一个抽丝剥茧的过程,脑海里的那些影像那些片段,因为她的心神被调动因为她已经开始思考,都渐渐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井然有序地排列起来。
她恍然,嗯,就是这样的。
她很快就理清了来龙去脉,关乎于她的过往,她和季岩的过往,都在她的大脑里,无比鲜活。
她动筷子吃饭,然后,吃到一半,突然就抬头对桌对面的季岩,说起了甜言蜜语:“嗯,你这么帅,哪里还有野草能让我看得上眼?”
季岩又瞅了杜沅一眼,唇角翘了翘,没再说话。
吃过饭之后,杜沅去浴室洗澡,杜沅才给秦卉打电话了解情况,才知道杜沅持续这样的状态已经很就了。对外,她还能保持礼貌,在齐东阳问起时,也说自己没事儿,大约就是有些水土不服,但那个状态拍戏的话,会更逼真。
齐东阳没多说什么。
然后秦卉是最早意识到杜沅出了问题的。她下意识地就想打电话给季岩和许佑,把杜沅的状况告诉她们。在拍摄期间的杜沅让她很担忧,但秦卉了解杜沅的同时,杜沅也了解秦卉。
杜沅叮嘱过秦卉,让她不要打电话告诉季岩和许佑。因为这种状态于拍摄是有益的。如果告诉了许佑和季岩,会让他们平白担忧不说,他们还会想办法“拯救”她,会暂停拍摄先把她拉回来。
但是,这种状态实在是太过痛苦,一旦她出了戏,再入戏也比较困难。而剧组这么多人,没耽搁一天的拍摄,那预算就像流水一样地除去了。要真让季岩知道了,这部剧的预算就会超支。
秦卉原本是不答应的,但杜沅再三保证,是戏一结束,她慢慢地就会好。秦卉向来是相信杜沅的,在她心里,她总觉得杜沅无所不能,如此,就到了如今。
而杜沅确然如她所说,会慢慢地好起来。
事实上,杜沅是在外面酒店住着,养了几天,感觉要比在剧组时状态好了很多才回来。当然了,这种状态不是一两天就能恢复的,还是会有后遗症,只是不会像她在剧组时看起来那么瘦弱单薄可怜了。
季岩不知道还好,等知道后,心里又气又怒又心疼又敬佩。
但他换位思考了一番,并没有苛责杜沅,而是很理解她的做法。如果是他,他的选择会是一样的。
接下来的日子,季岩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来。就直接和许佑商议,给杜沅空出了半个月的时间,然后请了一位心理医生。
至于杜沅,杜沅知道自己的状态有问题,她并非是一个讳疾忌医的人。毕竟,她也知道,她并不是一个人,在和周围的人相处时,如果她的状态不好,很容易给人带来负能量。
因为季岩,她能分得清戏里戏外,但就是那种在拍摄时的情绪,为了入戏,她是实打实地经历过悲伤、愤怒、无助、绝望、决绝等情绪的,所以即使能分得清她和杜妍的不同,能分得清戏里戏外,她的情绪依然很低迷。
这就导致了,明明季岩还是辣么辣么帅,照她以前,不去撩一下那简直是不可能,而现在,她根本就没有这念头。
这导致季岩很有危机感,每天都会照镜子。照完,他得出结论,尽管他手脚暂时未能痊愈,是一病号,但也是一枚很帅气的病号。然后又放心了。
正所谓山不来就我便就山。
这天,约莫是杜沅在家养情绪的第五天,她已经咨询过心理医师,依然经过医师的开导,她已经好了很多。
季岩也和她一起回到了南水市的凌波园。
从她回来到现在,让她比较感动比较庆幸的是,季岩对她并没有什么不同,没有把她当病号,就是很平常的相处。
俩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她靠在他的手没伤那边,蜷在他旁边一起用家庭影院看电影。又或者是一起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看看书什么的,然后么,说说话,打个情骂个俏……
杜沅的脸色渐渐开始红润起来,季岩的伤也在好转。
自然,俩人不可能相看两厌。他们多的是这种俩人黏一起就好几个星期或者好几个月,一分开也是好几个月这样的模式。
水晶帘里,杜沅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坐在窗前指着头,看着窗外,江上波光粼粼,远山苍翠,江泛碧波,之前杜沅和季岩商量买来养的几只仙鹤在江面上飞着,身姿尤其优雅,然后,鸟叫声,蛙声,蝉鸣,这些,听在耳朵里,和眼眼前的美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