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子府外,一簇簇红色的火把组成的火带扎了满眼。望不到边的穿着银甲的士兵各个面目冷肃。
云弋走到门前。
宋参将站在他下方。
老人家虽然已是六十多的年龄,却依旧精神抖擞。行军多年养出来的那股杀戮之气,足以让别人后退三分。
云弋望着宋参将,淡然开了口:“这深更半夜,宋将军不好好在府上休息,怎么跑到我太子府了?”
宋参将冷笑:“有人举报,说看到奸细进了太子府,我是奉皇上的命令来搜查全城!”
“全城?”云弋看了眼周围安详的住户,淡淡笑了笑,“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太子府这么大。”
宋参将脸色一冷。
不让他进去?!
谁知道云弋接着开口:“不过,将军您是这平阳城的老人,您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云弋侧开身,让出条道:“您请。”
宋参将冷哼一声。
还算有眼色。
“你们,留五百人在外面守着,其他人跟我进来。”
千名士兵齐刷刷的回答:“是。”
响声如雷。
云弋淡然看着五百名士兵从自己身边走过,银甲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火把瞬间讲太子府照成白天。
这一幕,像极了当初的驿站场景。
不过,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有他云弋。
而挑事儿的,是平瑶的人。
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看过红楼梦的应该知道,当初家奴查大观园的时候,过处如蝗虫过境混乱不堪。
此刻,应该是如疯狗过境。
太子府的东西全部被抖个遍。上至花瓶摆设,下至珍珠米粒。
云弋心知肚明,宋参将是为了宋从找解药而来。
小小的解药,搜查自然要细致。太子府今天估计是留不下来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搜查从第一天夜里到天际泛白。
终于以宋参将捣毁十二个老鼠窝、六个蚂蚁窝、三个燕子窝、一个马蜂窝为结束。
太子府被五百人,彻彻底底的打扫了一遍。
云弋就让人找了个软榻,一床被子,又临时扎了个小棚子,休息了一晚。
当然,这些东西也都是经过反复的检查的。
而宋参将就坐在帐篷外,摆了张太师椅,看着士兵来回奔波。
霞光初上时分,小帐篷里传来了响动。
蕊儿打来一盆水,战战兢兢的对宋参将道:“将军,殿下好像是醒了,奴婢该去服侍他了。”
宋参将上下看了眼蕊儿。
他肃杀的目光落在蕊儿身上时,蕊儿不禁吓得发抖。
一个小丫头,想也没有骗他的本事。
“进去吧。”宋参将不耐烦的挥挥手。
已经一夜了。
刚才宋家家奴来报,宋从到现在还没醒来。
宋参将很着急。
帐篷掀开,云弋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夜的吵闹,所有人都疲惫万分眼底青灰,只有他,在霞光下面清新淡然。
完全不像是被搜家了的人。
宋参将看的心塞。
更心塞的是,云弋见到他,很关切的问他:“找了一夜,将军找的怎么样了?”
宋参将紧紧握着拳头。
他想打人。
云弋淡笑:“不过没关系,奸细狡猾不好找。将军不妨在这里安营扎寨,慢慢找。我不介意睡几天帐篷。反正,最多也就几天。”
找不到解药,顶多三四天宋从就饿死了。
宋参将怎么会听不懂云弋话里的意思?
宋参将脸色沉的像铁,恨恨的盯着云弋,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云弋身后,蕊儿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
见到宋参将在外面,蕊儿害怕的微微踉跄了下。正巧她的脚下有一块碎石子,蕊儿一时重心不稳,摔倒在宋参将跟前。
一只小巧的瓷瓶从她衣袖里滚落出来,停在宋参将脚边。
云弋顺着那只意外的瓶子,看向蕊儿。
一向温和乖巧的蕊儿,此刻正直直的看着他,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云弋微微蹙了下眉。
是他,赤杀。
刚才在帐篷里,灯光虽然昏暗,但云弋没有识破他的易容,足以证明,赤杀的易容术与他不相上下。
赤杀的身份不一般。
武功高,有很多种情况——比如天分好、比如因缘巧合得到一本秘籍。
但易容术这种小众且少有渠道的东西,想学好,少不了要有一个好的师父来教导。
云弋见识过平瑶的武功,平瑶底子一般,能达到她那种境界,除了自身的努力,也有要一个武功高强者时刻指导。
所以云弋一早就知道,平瑶的师父不是一般人。至少武功高强,在江湖应该能排的上名号。
而平瑶的易容术,在他看来破绽众多,但实际上已经算是不错了。
赤杀和平瑶同是山花海树的人,一个是旷世高手,一个是从平庸之辈成为上等之流。还都会易容术这种很难接触到的手艺。
如果他们是不同的师父教的话,那他们的人脉可是强大到可怕。
所以,当初为什么要得罪平瑶呢?
云弋看着地上的“蕊儿”慌张的想要藏起那只瓷瓶。
演技浮夸落俗。
差评。
不管差不差评,有用就好。
果然,宋参将的目光放光,抢在“蕊儿”前面把瓷瓶夺了过去。
宋参将把瓷瓶打开,闻了闻。
一股清爽的凉气从瓶子里溢了出来。
宋老爷子眼里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