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弋淡淡一笑,看起来并不为在意那些炽热的目光。
然而,云弋却细声在平瑶耳边道:“自然是仰慕我。”
声音里很是自得。
平瑶白了云弋一眼。
人面兽心。
“仰慕你什么?仰慕你坐这儿吃饭啊。”
云弋脸皮十分厚:“仰慕我气质无双,自成风雅。”
“哦,”平瑶慢吞吞的上下打量了圈云弋,“那还不如仰慕我呢。”
云弋笑了:“姑娘家家,气质再好,总没有男子引人注目。”
这话,倒是真的。
从古至今,人们都会在相同的情况下,高估男子低估女子。
菜还没上来。小二端来一碟瓜子,让两人先打发时间。
平瑶新留的指甲,十指纤纤,指甲盖晶莹剔透,琉璃片嵌上去似的,剥不来瓜子。
平瑶只得坐那里喝茶。
云弋也不看她,自顾自的低头剥瓜子。瓜子壳放在桌面上,瓜子仁儿放在另一个碟子里。
俩人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再说话。
二楼的大堂,重新响起那些才子的说话声。
“赵兄,刚才你提到的并州的许解元,他的文章当真被裴大人亲口称赞为传世之作?”
裴大人?
平瑶看了一眼云弋,笑了。
云弋被笑的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平瑶小声开口:“若说这个裴大人,跟你可是有些渊源。”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平瑶厚颜无耻的笑:“当初你的那些红颜知己为了见你,堵在大昌宫十几天。后来咱们一起去大昭,你装病不出。你的那些红颜听此噩耗,发了疯,在大昌宫门口暴乱。而裴大人好巧不巧的,被一位姑娘拿辣椒粉迷了眼睛。这事儿,你不会不知道吧?”
云弋冷眼看了平瑶半天。
平瑶始终笑容灿烂。
云弋喝了口茶,平复了半天,才开口:“难怪太后寿宴时,其他官员见到我都有说有笑的,就裴大人一见我,掉头就走。”
平瑶还幸灾乐祸的哈哈笑。
云弋懒得看她。
不耐烦的把手边放了小半碟瓜子仁的碟子推到平瑶面前。
平瑶的笑声戛然而止。
“给我的?”
平瑶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幸灾乐祸,是不是不太好?
云弋给自己倒了杯茶,目光飘到窗外,轻声开口:“你不是想吃吗?”
刚才平瑶确实是看着瓜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指甲,面露遗憾。
“那个,”平瑶看着面前的小碟子,呵呵干笑,“你放心,裴大人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他不会真的嫉恨你的。”
云弋脸色淡淡:“抱歉,我不是很想听到这个名字。”
平瑶呵呵笑,低头吃瓜子。
那群考生的讨论还在继续。
“这个许解元的乡试文章,我也看了。我确实是自愧不如。要不然,裴大人也不会下那种断言。不过我听说,许解元得罪了人,这会试啊,他估计······”
说话的人表情神秘的摇摇头。
这是,考生在饭店大谈官场黑暗啊。
勇气可嘉。
平瑶兴趣盎然的转头,看向那一桌。
云弋给平瑶的杯子里重新添了茶,目光若有若无的打量了下那一桌。
那桌的考生正说得起劲儿,也没注意有人看他们。
“你不是说,连裴大人都关注到许解元了吗?就算那个许解元得罪了人,他后面不是还有裴大人撑腰的吗?”
平瑶和云弋安静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儿。
他们身边,好像也出现过一个考生。
那个考生,正好也姓许。
叫做许兼。
平瑶用眼神儿问云弋:“不会说的,是许兼吧?”
云弋摇摇头,他怎么会知道?
两人又一齐把目光转到那张桌子上。
“这你就不懂了吧。裴大人虽说是二品官员,但他是寒门出身,在朝廷里毫无根基。而许解元得罪的是谁你知道吗?”
那人故作神秘的顿了顿,目光扫了一眼大厅。
典型的在找瞩目感。
他的目光扫到平瑶一桌时,愣了愣。
云弋正看着他们那桌。
那人显然没想到,云弋也正听着他的谈话。
云弋气质冷清,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恍若明月,朗净却难以接近。
但总掩不住那周身的风华。
云弋朝那人点头一下,如霁月破云而来。那瞬息光华,让这些才子忍不住叫好。
那人也朝云弋点点头,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激动。
再开口,声音又提高了几分:“许解元得罪的,可是宋参将的儿子,宋从!而宋从的祖父是谁你们知道吗?那可是宋老副将。可是世世代代手握重兵的簪缨世家,根本不是裴大人这种寒门子弟能比的。”
宋从啊。
平瑶调回目光,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那个许解元,果然就是许兼了。
“宋从宋公子?他前几天不是被封为门千总了吗?听说现在可是大昌帝眼前的红人呢。许解元怎么会得罪了他?”
“因为女人呗。”
这时,小二把平瑶这桌的饭菜上来。
平瑶和云弋的视线也都回到了饭菜上。
但是耳朵里,依旧钻进那人的八卦消息。
“我来的比你们久,所以听到的比你们多些。你们知不知道,许解元虽然有才,但是穷的身无分文。当时许解元来到平阳时,因为两天没吃东西,所以晕倒在街头上。”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