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聚越多,万一闹起来,混乱之中一旦有人混迹进来,她与林清之只怕连安全都是个问题,到时候人群一哄而散,连凶手都找不到。
宁馥捏着掌心,一时间出不了汗,反觉得掌心腾腾的燥热起来,她闭了闭眼睛定了定神,道:“周凡,你去跟秦言商议,那些一路一直从京师跟着我们到东吴的那些隐卫,让他们亮出太傅大人的身份牌去找周卓平,让他务必立即拨府兵来救,然后你们留在府衙,不必再跟过来。”
“让程衍去!”周凡一口拒绝,对于宁馥的命令,他还是第一次如此强硬的说不干,“我就在这边。”
“让茵妙去。”程衍毫不犹豫,“我怎么也是个男儿身,这里拥挤如此,不能没个有力气的在,我们一路都要你攈着,累赘似的,现在又想把我们打发离开险地,不干!”
“让芍芝去!”茵妙上前一步,厉目道。
“让烟珑去!”芍芝也拒绝。
……
一个推一个,从周凡往下没有一个肯去,宁馥霍然喝叱,怒道:“一个个都不去,是想同归于尽?!”
“程衍,你和我跟着,其余霜容你们四个全都回去!”周凡横眉竖目,嗓子都哑了。
茵妙几人不再说话,拨马回转,烟珑眼泪涟涟,“姑娘,你一定要保重……”
“两个时辰内我没看到云城府兵出现,谁也别想保重!”宁馥没有半点煽情,答的甚是无情无义。
霜容几人立即狂奔而去,深知今日关键就在他们身上,一路眼泪挥洒,心都在嗓子处哽着,咬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宁馥的目光在那管家身上一瞥,道:“你来得很快,似乎不是走的大路,有近路吗?”
“小的对周围的路径特别熟悉,直接穿虹山而过。”那管家道:“山腹里有一个小村,有小路穿山,出来不远便是七步村林家祠堂,可节省一半的路程。”
“那就别哆嗦了,走吧。”周凡早已上前抓起他奔了出去。
宁馥下了轿,和宇文陌弦共乘一匹马,秦言带来的三百护卫尾随其后进山,走了一阵子,山路崎岖,便弃马选择步行,过了一阵子,那管家道:“快到七步村了,咦……”
宁馥正欲细看,前方突然响起周凡怒喝。
宁馥心中一紧,快步过去,却见前方村口已经用一道横木拦了起来,横木后村落里四处都有奔跑流窜的百姓,一些衙役在横木前走来走去,架着柴火,似乎是想要烧村?
个个脸色紧张,还有几个官服男子,远远站在一边。
管家愕然道:“我先前过来时,还没有这横木啊。”
此时那些衙役已经迎了上来,大声嚷道:“此地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入,回去,回去!”
话音未落便被周凡一拳挥了过去摔了个跟头:“让开!”
“反了你!”那衙役捂住脸,“爷是为你好——”
“阁下何方人士,为何随意打人!”那几个官服男子过来,一眼看见周凡,当即就怔了怔。
宁馥已经淡淡道:“申知府。”
“女爵大人!”那人正是云城知府,看见宁馥急忙施礼,“您怎么会到了这里?”
宁馥想起先前去拜访他扑了个空,正要问话,却听申知府接着问道:“大人是听说这村子鼠患严重,才赶来察看吗?”
鼠患?
宁馥眉毛一挑,这才知道为什么横木拦村不让人过去。
“我不是为这事来的。”只是一瞬间她已经平静下来,将事情简单说了,“移开横木,我要过去。”
“大人不可!”申知府急忙来拦:“这村里发生的是鼠患,早就已经不可控制,我们正要烧村,里面已经点火了,您过去不得!”
“灭火。”宁馥还是那副不容拒绝的语气,抬步就走。
申知府还要再说,宁馥霍然转身凝视他。
她面容平静,眼神却如铁,阴沉的天色下看来闪耀着深青的光,凛然而不可逼视,申知府一句话顿时哽在了咽喉。
“你再拦一句,我便请你和我一起穿村而过。”
申知府呛在了那里,周凡早已一脚踢开横木闯了进去,宁馥头也不回前行,一边道:“我和周凡过去就行,其他人都留下。”
没有回应,所有人都不理她,照样跟着。
宁馥也没说什么,宇文陌弦不会丢下她,程衍也是个犟驴子脾气,护卫们有护卫之责,临阵畏缩也是死罪。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闯吧。
“大人!”有人追了上来,“草民是山下村的里正,反正也要下山,草民给您带路!草民还认得几种防蛇避鼠的药草,也可以指给大人!”
宁馥点点头,一秆人毫不犹豫推开横栏,踩灭火堆,长驱直入。
申知府怔怔望着所有人绝然的背景,只觉得心神摇动,半晌一跺脚,道:“快回城里报信!”
……
死村。
山腹里这个村,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余人,四面散落着各种用具,到处点燃着星星点点的火头,散发着焦臭的黑烟,所有的草棚屋子都一片死寂,连尸体都看不见,但是可以料想得到,所有冒着火头的棚子里,都一定有一夕之间丢了性命的尸体。
那里正急急在路上行着,带着众人绕开所有物体,宁馥在他身后眼神微凝。
村子很快便就穿过,在山中吃了些里正找来的药草,没多时,已经穿山而过。
到得此处也就离林家祠堂不远了,里正不再向前,本该挥手作别,宁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