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找了个生面孔在乔闲庭与李挚寒约定的茶楼开了个厢房,正对着他们二人所在的楼上。
宁馥现在已经惯得男装出门,旁边人拿她没有办法,而且现在她有在朝廷有着正经官职,是以男装自有男装的方便,大家慢慢也就接受了。等到低调的进了厢房,宁馥交给周凡一样物件。
周凡拿着宁馥递来的东西,打量了许久。
这东西……
形状与大小好似豆芽,材质却是从未见过,硬,却不是石头也不是金属,软,又不比木头,尤其是豆芽尾部,细细微长,像根短绳,又不知是什么所就。
宁馥未抬眼,只吩咐他:“想法子将这东西用面团粘在托盘底下,让人送到他们房里去,被发现也没事,送就好。”
周凡不知这是何物,起初还以为宁馥要给他们投药什么的,但触感也知这并非食物之类,可这个东西……
粘在托盘底下作甚,只要送进他们的房里就行了?
他面上甚是难解,宁馥却不解释:“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不用问。”
周凡匪夷所思,半晌后应了声,下去安排。
他一出门,宁馥转头不动声色的掩了掩,装作整理鬓发的样子,将入耳的微型接收器置入耳内。
“姑娘……”霜容面色犹疑的递过茶盏,眉心微凝的样子是有些压抑的激动和紧张的,轻问:“方才那是……”
宁馥抬眼看向她,目光没有半丝作假:“都是之前从乔家陵塔乔大老爷的陪葬品中顺手带出来的,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古怪东西。”
霜容有些不信,但宁馥的目光丝毫不像是在撒谎,可她另一方面又觉得,宁馥似乎对于撒谎这种事早就得心应手,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起,就连她这个日夜陪伴在宁馥身边最亲近的人,也难以在她的面容上看出蛛丝马迹了。
而在她不由的回想起早前为院正大人医治时宁馥给她的那些工具,以及后来宁君洁出嫁时那个古怪玩意的时候,宁馥的接收器就已经有些动静了。
小二已经将窃听器送了进去。
李挚寒也已经和乔闲庭的话题奔入了主题。
乔闲庭亲自给这个后生倒茶,声音也是慈祥和蔼的:“……这些日子的情况我也清楚,李大人也莫要紧张,老夫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只是想约大人喝喝茶而已……”
两个月还不上款,不管乔闲庭这话是真是假,李挚寒的心里却是烦躁不安的,但面对的是自己的债主,他自然发作不得,声音有些恹恹,半晌才叹道:“我官职在这儿摆着,打开天窗说亮话,乔二老爷不必担心为了这点钱我就赖着不给,我不是光着脚不怕穿鞋的人,有顾忌必然不会抵赖,只是近来时运不佳,这些钱我也不是拿来豪赌败了个精光,乔二老爷稍稍宽限一二,这份人情李某必定感激不尽。”
宁馥几乎可以想象乔闲庭听到李挚寒这一番话之后的暗喜。
他要的,不就是人家这个人情?
果然,乔闲庭的声音都微不可察愉悦了几分,道:“这不过是件小事,李大人千万别当作是负担,我邀你来喝茶,就是深知你的秉性与为人,就怕你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再影响了平日的好心情,人情不人情的,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宁馥冷冷的轻笑无声。
霜容一直一眨不眨的看着宁馥。
她坐在那里,端着茶盏,时而低抿一口,这屋内并无人说话,她也没说话,但是那表情时而便就微微有些变化,让她不仅费解,还甚是不知该从哪里猜测。
那个被周凡拿去的东西,是不是与她现在看起来很异样的模样有关……
“啪”的一声茶盏落下,宁馥起身:“放个信儿出去,让周凡那边准备一下,收拾一下我们立即动身。”
说起便就起,快的让屋里的人都有些措手不及,还好来之前就有这个心理准备,是以各自分工立即便就走了来时的偏侧楼梯,脚步放轻极快的出了后门上了马车。
而茶楼的正门处,为避嫌,李挚寒先一步踏出茶楼,乘上自己的轿辇后才拐出大街到了小巷处,突然一伙蒙面人手持长棍迅速就将他的轿辇给包围了起来。
轿夫吓的不敢出声,咣的一下就将轿子丢下,齐齐跪下哭着求饶,轿子丢的太狠太突然,李挚寒人在轿内如同个骰子一般晃荡着就滚出轿来,头还没抬起,长棍就对着他劈头盖脸的敲打下来。
惨呼之声是极其不小的,几个蒙面人就只冲着他一人招呼,一边打一边咒骂:“没那么大的脑袋就别戴那么大的帽子!告诉你李挚寒,顶多再宽限你一个月,别真不识抬举!若是再仗着你脑袋上的乌纱欠债不还,小心你乌纱不保!”
李挚寒胆都颤了,一听这蒙面人说出口的话,浑身都不敢相信的僵了住,竟是连呼救都忘记了。
旁边巷子里,宁馥招呼程衍:“差不多了,过去吧。”
马车不出半分钟便就和李挚寒以及那伙儿黑衣人“巧遇”了,程衍在马车前惊呼:“姑娘,光天白日有人劫道!”
车内宁馥厉声喝道:“天子脚下竟如此猖狂,还不快去救人!”
茵妙和程衍立即应是跳下车来,冲着李挚寒等人就奔了过去。
那伙黑衣人自然不会与这二人交手,见此情景,望了一眼回过头来便就冲着李挚寒来了最后一记狠打,走前放下狠话:“算你小子今天走运,我刚刚说过的话你给我记着,不然我们还会再找你算账!”言罢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