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她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弟弟方北报仇。
可是她真的后悔了,她不想要任何人死啊,她不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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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宁骁见义勇为,抓的那个人刚好是被通缉的嫌犯,被判无期徒刑,可是在监狱里没呆几年就死了。
方家两兄弟心理都有问题,她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可那时她不知道这个人是方北的哥哥。方南也是最近刑满释放,去找弟弟,才得知人已经死了的消息。方南自小就疼爱这个唯一的弟弟,当然不会就这么罢休,所以在他的心里,自然是冤有头债有主,想要找出有关方北的事情不难,毕竟宁骁当年的那个视频广为流传,他一下就定下了目标。
他家破人亡,身无一物,而这个导致他弟弟进监狱并且年纪轻轻就死了的男人,却有妻有子,享有盛名,他.妈.的凭什么?
他要这些人付出代价,即使他死也没关系,反正他已经没有后路了。
“还差最后一步,我就能让他们所有人身败名裂了,”方南呵呵笑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姜以恩,“你老实待在这儿,我现在要出去,你要是安分点,事情完了后我会留你一条命。”
姜以恩笑了笑,那笑容虚弱得很,却带着很明显的不屑,顿时激怒了方南。
“你他妈笑什么?!!”
“我笑你......病入膏肓不自知......”
方南低头往身上一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又开始溃脓了,有的是新生成的,正流着血,他觉得痒,想去挠,可想起眼前这个女人曾经说的话,只能恨恨地放下手。
他自控力一向很强。
善于自控,善于控制,这也是为什么他能轻而易举控制诱导姜以恩的心理。
什么留学归来的医学博士,狗屁不通,还不是被他轻轻松松地利用了。
“药,给我药。”他伸手过去,他做事向来小心谨慎,而自己这个病是最容易露马脚的,他不允许自己有这种暴露的风险。
“你绑我的时候就检查过了,我什么都没有。”
“老子自己去拿。”说罢转身就走。
“没有用。”姜以恩笑,气若游丝。
方南折回来:“你他妈什么意思。”
“除了我,没人知道那个药放在哪里。”
方南的病很特别,之前这人装可怜,再加上她作为医生,治好病人是她的目的和原则,所以她一直很费心,在原有药物的基础上重新研究了一种新药,这种药剂比之前的效果好太多,但是依赖性也很强,后来她发现方南的目的越来越可怕就暗自留了一手。
方南一听,果然大怒,暴躁地一脚踢倒旁边的油空桶,一手捏住了姜以恩的脖子:“你耍诈?你他妈敢玩我?”
姜以恩被捏得几乎呼吸不过来,吃力地吐了一句话:“你松开,我告诉你。”
方南冷笑着撒手。
得了空,姜以恩大口大口呼吸几下空气才慢慢说道:“你给我松绑。东西我让人保管着,必须有我的亲笔签名才能拿到。”
方南不屑地笑开:“你不怕老子把那人也杀了。”
“你不会。”姜以恩非常肯定。她看得出,这个男人不会做计划外的事来给自己增添麻烦。
“你不松开我,我......我没法签字。我现在都这样了,跑也不跑掉。”姜以恩自嘲地笑笑。
方南怪异地看了她好几眼,似乎有点不放心,不过权衡利弊后,还是给她松绑。
“老实点。”
他从一张旧桌子脚下找出一个泛黄的破破烂烂的记事本,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只笔递给她,可面前的女人显然没有接过笔的意思。
方南有些不耐烦了,刚要开口骂她,就听见她说:“给我水......我没力气了。”
她刚才说了那么多,现在确实没有力气执笔了。
方南凶狠地瞪了她几眼,骂骂咧咧地走开:“他.妈.的事儿真多,等老子得手就做了你!”
听到他的话,姜以恩反而无所畏惧了。
自作孽,不可活。
方南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只剩半瓶的矿泉水,她慢慢地喝了几口,等了一会儿,在方南越来越不耐烦的眼神下,终于在纸上签好自己的名字。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方南作势又要把姜以恩绑住,姜以恩连忙出声:“我腿已经断了,哪里也走不了。”
方南看了眼她肿得老高的腿,得意地眼神毫不掩饰,也就不担心了,把绳子扔在了一边。反正这里荒郊野外,不等她走出去,他应该就办完事情回来了,逃?绝对不可能?!
方南很是自信,锁上大门出去了。
他出去后躲在在窗户边站了半个小时,见姜以恩的确很老实地坐在椅子上不动弹,才完全放心地走人。
现在,他要继续去复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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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骁的手术做完了。
“你是病人的妻子吧?好好陪着他,每天多来陪陪他说话,总会有希望的。”
谢小园站在特护病房外,隔着一扇玻璃,凝望着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的宁骁。她自己还穿着病号服,头上的纱布还没有取,赤着脚就跑来见他了。
宁骁全身多处骨折,脑伤最为严重,医生都说,这么严重的车祸,他不仅保护了坐在副驾驶上的谢小园,使她只得一个轻伤的结果,自己还从死亡线上捞回来一条命,简直是神迹。
那是她的老公,是她的天,是千千万万粉丝心中的偶像,他本该肆意年华,却只能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