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听了,掉过头瞪了黛玉一眼,“你就会说别人,玩,就不许别人跟他玩了?”
“这话怎么说?”黛玉笑道,“我只是提醒你罢了,咱们到这儿来,还有正事呢,你忘了?”
“啊……我偏生又忘了,最近睡眠不好,忘这忘那的,焰火的事儿忘了,来这儿的正事也忘了,林姐姐,你快同二哥哥说吧。”湘云歉然笑道。
“是你出的主意,要说你自己说,我才不说呢。”黛玉拿起茶盏喝茶。
“什么事儿?”贾玮向湘云道。
看着这俩个十三岁的少女拌嘴,娇憨明媚的样子,他不禁莞尔。
“也不是什么,昨日你不在,我们在老太太那里用晚餐,听凤姐说外头库房进了一批湖绸,其中有一匹玫瑰红的料子,上头是玉白色的织锦图案,一听就觉得鲜亮夺目得很,我同林姐姐说,咱们赶快要几尺料子来,自己裁剪着做衣裙,爱做什么样式的就做什么样式的,若是迟了,指不定,我们跟凤姐不好张口,你帮我们去说说,可好?”见问,湘云也顾不上理会黛玉,忙将事情说了一遍。
贾玮一听,由不得笑了。
说来说去,原来是这种正事儿。
不过,也是,十三岁的少女,又养在深闺中,能有什么正经要事?
无非就是妆扮、女红等各种女孩儿家的事情,倒是自己想多了。
“云妹妹会裁剪衣裙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贾玮笑眯眯地说道。
“不是我,是林姐姐会裁剪,我刚学呢,连背心都裁不好。”史湘云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宝钗,“宝姐姐也会裁剪,她们俩个都比我手巧。”
宝钗闻言,便笑道,“论裁剪,倒是颦儿比我强些。”
黛玉小脸儿冷了下来,这话什么意思,言外之意像是除了裁剪,她什么也比不过,冷笑道,“我哪里敢比姐姐,姐姐色色都好,就是裁剪,我也比不上呢。”
贾玮一看有些不对头,忙冲着湘云道,“云妹妹,这事好办,我这便使人说去……哦,这时凤姐她睡午觉呢,再等一阵,让麝月姐姐过去一趟。”
麝月在边上应了。
湘云便笑着点头,“我们这里头在凤姐那里有求必应,换了我和林姐姐这些个过去说,都是好言好语哄着,东西却是要不来的。”
贾玮笑笑,自己又是王夫人唯一的嫡子,又被老太太宠得像小祖宗,凤姐是惯会做工夫的,自然待他与别个不同。
如今就更不用说了,凤姐借了他的银钱,等于欠了他一笔人情,开口要些公中的东西,实在不算什么。
不过,对于湘云的话,他并非完全认同,微笑道,“云妹妹这话不对,我不是每回有求必应,你们也不是每回都要不到东西,仔细凤姐听见了,她可不依的。”
湘云格格一笑,“反正我是客人,也不怕得罪她!”
虽说这么说着,却也没再提此事了,因想到昨日的一件事儿,便对贾,昨儿早上,老太太来了客人,让我过去,却是理国公家的三太太来了,带着柳姐姐,一见面,柳姐姐就向我打听你呢,得知你不在,失望得很,让我转告,请你亲笔写一首锦瑟送她,说是很喜欢这诗……”
她这边说着,那边宝钗和黛玉都望过来。
贾玮知道湘云说的柳姐姐就是柳玉玲,理国公府上和宁荣两府是世家之谊,通家之好,宝玉和柳玉玲从小是常见面的,他重生过来,也见过一二次,一点不陌生。
柳玉玲鹅蛋脸,相貌温柔娇美,身量适中,体态微丰,擅女红,琴棋诗书画这些闺中女子遣兴的娱乐也都有涉猎,尤精围棋,上回在理国公府,与她手谈一局,贾玮还输了她两目。
此刻乍一听说,柳玉玲向他索要亲笔写的锦瑟,贾玮不免有些意外。
他当然不是怀疑锦瑟的魅力,而是他并没有这种心理准备。
微怔之下,贾玮摸摸鼻子道,“这不值什么,明日我写好了,让人送到她府上去。”
毕竟彼此关系不浅,又是通家之好,是不可能拒绝这样的小要求的。
“嗳,柳姐姐真是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我们同二哥哥在同一园子里住着,还不曾向二哥哥要亲笔写的锦瑟呢,她倒记得这个。”黛玉冷笑地说道。
宝钗扇着团扇,微笑听着,也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不过,并未开口。
湘云却笑着对贾,这回柳姐姐来求,说不准下回便是冯姐姐、董姐姐她们,我可是听说了,京城里的闺阁女子就没有哥你也很仰慕呢。”
她口中的冯姐姐是冯紫英的妹妹,董琴是平阳侯家的千金,同贾玮皆自小熟识。
黛玉和宝钗俩个一听此言,更加不自在。
贾玮看了看她们的神色,下意识地揉揉额角。
好在湘云话题较多,很快就换了个新鲜话题,三个姐妹说得有来有去的,煞是热闹。
过了一阵,瞧时辰差不多了,麝月便出了屋子,到凤姐那里问布料的事儿。
半个时辰后,麝月抱着布料进来,果然是湘云所说的玫瑰红、上头有玉色织锦的湖绸,她将布料往湘云怀中一放,“二奶奶说了,这匹布不是咱们府里要用的,是帮别人家捎带的,用不了一匹,因此下剩的都让咱们拿走,够林姑娘和史姑娘各做两身衣裙了。”
说着,又向贾玮道,“二爷,琏二奶奶说了,让你别老在园子待着,得了闲,就到她院内吃野味去,最近她那边得了好些山珍呢。”
贾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