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回总算在近处见到小青姑娘了,绝色,真是绝色……可惜她只陪卫公子喝了一杯,我等却是没份……”
“虽只见了一刻钟就出来,完全值了啊,那句话怎生说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
临近中午,薛姨妈院落,薛蟠所居的小院一间厢房内,冯薛俩个正眉飞色舞地向贾玮说起昨夜见唐小青的经过,几案上摆着几盘果碟,菜还没上。
贾玮吃花生磕瓜子,偶尔抿抿茶水,随意听他们说着,稍稍觉得好笑,这俩人也够奇葩,近距离见上一面唐小青就乐成这样,平日里又不是没见过顶级美女,宝钗,薛蟠整日对着,在记忆中,冯紫英和宝钗小时也是常常见面的,长大后偶尔还会见上一面两面……不过,想想也是,薛蟠和宝钗是兄妹,就算宝钗再怎么国色天香,在薛蟠眼中就是个妹妹,冯紫英虽能领略宝钗的美,但小时不懂,稍懂事后,金玉良缘的说法已铺天盖地,潜移默化地已觉得宝钗是宝玉的了,跟他无关,也就少了许多感觉。当然,除此之外,唐小青是清倌,见面的门槛对他们而言又如此之高,永远没有成为入幕之宾的可能,这种始终隔离的感觉,应该也是他们对唐小青如此狂热的原因。
“入娘的,那个季什么的,昨夜里若非小青姑娘院内不准吵架,我就打他个满脸开花!”
“那厮就是欠揍,聒噪得很!”
说了一大通和唐小青的见面的内容后,冯薛俩人漫不经心地扯到了季谦身上,语气间透出不爽。贾玮忙问缘由,待了解清楚,不由摸了摸鼻子,这俩个纨绔是纨绔,行事也混帐得很,但情份上不含糊,尽管他觉得此事压根没到动手的程度,也不能不承他们的情,毕竟为了他。
但他自然还是要提醒一番俩人,昨夜他隐约听卫若兰提及,季谦父亲季槐是品级不低的文官,几位亲戚也是如此,真动起手来,把人打得怎样怎样,冯薛俩个恐怕还得长辈们出来擦屁股,若真是非动手不可的事儿,也无话可说,但为这种小事动手,长辈们不气死才怪。他担心俩人往后碰到季谦可能会动手,此刻不能不说在前头。
“冯兄,薛大哥,昨夜的情我自是领了,但有些话儿我要说一下,其实那姓季的并非冲着我,他是同卫兄置气,咱们也不好去管……再则,听说那姓季的家世背景很好,动了手,出了事,咱们这种人家也压不下,何必呢,省得长辈们生气,也给自个找不自在……冯兄,薛大哥,我说得可有理?”
“宝兄弟,他虽同卫公子置气,但却扯上了你!”
“对啊,他扯上你做甚,这不是臊我们么?”
“他扯上我,我都不生气,你们又有何可生气的?”
“……”
“冯兄、薛大哥,此事就此过去,我可不愿你们为了我生事……来来来,喝酒……”
“既是如此……那好吧。”
“……你自己都不在乎,算我们白操心。”
冯薛俩人本来确实想日后见到季谦好生教训一顿,让贾玮这么一说,自是扫兴,也没了这念头,口中嘀咕着,拿起酒杯,同贾玮碰了碰。贾玮倒是高兴,说实话,他对季谦观感并不怎样,特别是季谦为了奚落卫若兰,拿他的离开做文章,更让他觉得不喜,但终究只是个讨厌的人而已,没必要为此大动干戈,冯薛俩个掺合进来,又都鲁莽,为他们考虑,眼下制止住了他们,总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