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大门一开,两行青衣小厮列队迎出。 而陆昭锦也的确如那女子所说般让到一侧,那个名唤朝儿的忻娘处。 “姐姐……”朝儿倒不似她嫡姐那样畏首畏尾,大大方方地唤了一句:“见过世子妃姐姐。” 陆昭锦噙笑,牵过忻娘的手,“热吗?” “不热。”朝儿顶着汗涔涔的额头乖巧应道,却突然惊讶抬头,发现顶上是一片阴凉。 一把纸伞从她身侧撑开,正是领着青衣小厮们出来的一个管事。 众女讶然,这管事是怎么回事,不是迎他们阁主吗,跑哪儿献什么殷勤。 陈锦缳猛地看向陆昭锦,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她并没有告诉陆昭锦,昳容阁的位置。 那么,陆昭锦是怎么知道地方的? 叶幼涟,一步上前刚要开口,却猛地被陈锦缳拉了回来。 “锦缳姐姐……”叶幼涟惊讶地瞪大了眼,就见陈锦缳脸色奇差地盯着陆昭锦。 循着目光望去,只见那管事似乎故意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才才不急不缓地来上一句:“大秀,您来了。” 大秀?! 声如惊雷! “她是哪门子的大秀!”何玉琦一向沉不住气,此时不由惊叫出声。 管事扫了她一眼,冷声:“当然是我昳容阁的大秀。” 昳容阁,她陆昭锦什么时候成昳容阁的大秀了? 就连一向机灵的柳七都没反应过来,错愕地看向陈锦缳。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饶是陈锦缳再善变脸,这个时候,她脸上的笑容也没办法自然起来,那抹生硬的笑,怎么看都像被踩了尾巴又不能叫的猫,“原来那昳容膏是陆家的宝贝。” 陆家的,陆家大秀,难怪呢! 女孩子们这下反应过来,顿时如煮熟的螃蟹般,一个个都涨红了脸。 她们真是蠢的可以! 试问整个京城,在医药方面有几人能超过陆家。 这昳容膏刚一露面,她们就该想到陆家的! 只可恨大医陆过世,让她们潜意识里都认为陆家衰败了,因此对于昳容膏主人的猜测甚至瞄到了叶家头上,却愣是没往陆家那儿想过。 现在倒好,当着人家阁主的面,可是都说了什么蠢话! 被昳容阁嫌恶?不配跟她们同来? 女孩子们抿着嘴,只觉得要被闷热的天气憋死了。 难怪那陆昭锦全程唇边带笑,连她身边的两个丫鬟都不例外,敢情人家这是看笑话看得起劲儿呢! “昳容膏昳容膏,不就是昳容膏吗,至于把我们当猴子耍?”之前叫嚷得最欢的女孩子怒道,转身便走。 “就是!让她这昳容膏买鬼去!”立刻有几个女孩子迎合,脚步却没有那么快。 她们这也是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闹下去。 毕竟,她们可是把陆昭锦得罪狠了的,即便现在赔罪,只怕也得不到一星半点的昳容膏。 那又何必,落自己的面子。 陆昭锦全似未觉,牵着朝儿的手径直往门里走去,“范管事,这次制得了三十盒昳容膏都在车上的紫檀木匣子里,你亲自取来,送到大堂去,我们还有些客人。” “哎。”范管事应声,瞧也没瞧那几个嚷嚷要走的贵女,登上马车,抱着紫檀木匣子也往门里去。 这群贵女会在烈日下等上大半个时辰,可见各有所求。 难道他们有药的,还怕治病的不成? “我们……进还是不进?” “我母亲请等着这昳容膏呢,我……我先进去了。”有人牵头,自然有人相随。 看着叶幼涟欲言又止的模样,陈锦缳只得强扯出一抹笑,道:“姐妹们既然来了,就一起进去吧,清音郡主和方七妹妹还在里面等着呢。” “嗯,还是要给方家妹妹们面子的。”女孩子们找到台阶,自然鱼贯而入。 朱漆大门挡住的,是另一片天地。 女孩子们进入大门,绕过大理石影壁,不由得捂嘴惊叹。 这简直是鬼斧神工! 原本该有的规则院落全被打散重组,正门影壁后便是一片江南风情的园林,神秀造化之鉴,走在石板小路上,让人恍如置身仙境。 “这陆家还真是花了翻心思啊。” “陆家本就是富可敌国,不过如今这样,应该有卫世子一份功劳。” 女孩子们议论着,穿过花圃小榭,直通莲池,走过上汉白玉的九曲廊桥,抵达位池中央的四面开画堂。 方七与方九正坐在堂中饮茶。 女孩子们一一入座,啜饮攀谈,好不热闹。 凉风习习,穿堂而过,一列碧衣侍女各自捧着一个檀木托盘入内,足有十二人。 “这,就是昳容膏吗?”女孩子们围而观望,恨不得用一旁的银质小勺剜出一些仔细瞧瞧。 “正是,我用得就是紫色胭脂盒中的那种。”方九柔声道,走到人群之中。 方七就在她身后,望着妹妹为众女介绍三款昳容膏的功效,唇边笑意更甚。 “阁主姐姐说了,这紫盒作祛除疤痕之用,配置极难,她那里也少有存货。而绿蓝两盒则是平时所用,除疤效果并不明显,但贵在可够咱们长期使用……” 方九简单说明,叶幼涟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 自从她知道这昳容阁的阁主竟然是陆昭锦,她就知道,自己和这昳容膏,无缘了。 可她就是不死心,她相信,只要陆昭锦肯卖给别人,她就有办法得到它。 陆昭锦开门做生意,她总不能,谁都不卖,就干让人看着吧。 “刚才听阁主说,现在有三十盒,不知……不知阁主打算怎么处理?” 果然,有沉不住气的女孩子率先开口。 叶幼涟也噙了笑。 即使现在出了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