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阴公主死于二十三年前,当时皇帝还是太子,所以她至今都是公主封号,并没有加封长公主。
但京中权贵对于山阴公主在出嫁前毒害过山阳公主的事都略有耳闻,所以叶幼清也知道此事,只是装傻充愣罢了。
反正人已故去,叶幼清并不在意这些事,可就是这种连他都只有耳闻的人竟然会与陆昭锦有关系。
陆昭锦的年岁,可比他小的多。
只是,若说知道,陆昭锦除非是知道山阴公主的下落,否则,他很难想象还有别的什么事,能让太后出面保住陆昭锦了。
他攥紧了拳头,叶幼清相信,这件事绝不会是空穴来风,山阴公主……
“二爷?”南生讶然地看着叶幼清,怎么二爷还不去追?他可都数到五了。
叶幼清腾地窜了起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追了出去。
白衣青年盯着他的背影面露疑色。
他总觉的这个人的声音背影有些熟悉,适才未曾细看的容貌也有些眼熟。
“文兄,您的四叔如今是太子门下最受宠的侍读,怎么也和我们一样,来沉云庄求学?留在京中不是更好。”
白衣青年的目光收了回来,谦逊道:“我四叔早有教导,学无止境,不能局限……”
士子们笑谈一片,酒楼前台的掌柜眼皮子请抬,瞅了白衣青年一眼,默默上了楼。
楼上一个阴暗阁楼中,立着一块木雕屏风隔断,里面没有一根烛火,掌柜在阴影外恭身行礼,禀报了一番。
“文士轻?”屏风内传来一声沙哑的嗤笑:“雕虫小技。”
“老堂主,是不是太子识破了我们和五殿下的关系?派文家的人来查?”掌柜担忧道。
屏风后不屑地笑道:“凭一个连叶幼清都认不出的肤浅士子?”
掌柜一愣,顿时心安。
看来那个白衣青年,不足为虑。
“那这一届的人选?”
“当然是不落痕迹地,把我的乖徒儿选进来。”声音突然从掌柜身后传来。
掌柜的猛地一惊,转身大喝:“什么人!”
一个道士模样的老者长须冉冉,走了进来。
“至清道长?”掌柜顿时收起敌意,他深知这位道长的本事,除了自家老堂主,整个沉云庄无人能敌。
“你下去吧,就按道长说的。”沙哑声音的主人摆了摆手,掌柜恭身告退。
至清走了进来,依旧言笑和蔼:“老友啊,你可是给我一个滔天的惊喜。”
“我若不来,只怕明日,我那乖徒儿就成了你沉云庄的人了,嗯?”
沙哑声音的主人从屏风后走出,竟是一个黑发魁梧的中年男人,他道:“你我相交数十年,竟还信不过我?”
“数十年的情意,数十年的谋划,如今大功近在眼前,贫道只是担心老友,”至清呵笑一声:“忘了深浅。”
男人面色一僵,颔首:“你放心,祥瑞一开,不是你我或任何人能单独控制的。”
“那就好。”至清颔首,“不过还请老友管好自己的儿子,别让他再,影响了你我的感情。”
“放心,我自会惩治那个逆子。”
男人冷哼,似乎并不是他指使儿子去做这件事的一样:“他断不会再自作主张,将叶幼清引向别处。”
至清眉头一挑,暗道对方心狠,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将锅甩给儿子。
但想到替他做这件事的那位逍遥堂堂主,他也会意。
不过是个替身,不受宠,也属应当。
“希望真的是他自作主张吧。”老道沉吟一声,道:“那下一步,老友打算怎么做?”
“叶幼清桀骜,你设计让他求学,他自然不肯用心学。”男人微微有些骄傲,“但如今是他自己上门求学,就不一样了。”
至清颔首:“如此,倒要多谢令公子成全了。”
男人脸色不变,悠然同意:“既如此,我就让他先拜在我门下了。”
“其实老友不必心急。”至清满不在乎道:“你我都知道,那祥瑞所在之处就是你这沉云山脉,你又何必急于将叶幼清收入囊中呢?”
至清明显不愿意将到手的徒弟让出去,但老堂主也不甘示弱。
他沈志接掌沉云庄多年,创下逍遥堂入世,还没有求不得的东西。
叶幼清,也是如此。
“哈哈哈,老友说笑了,沉云山脉如此庞大,若没有叶幼清金童玉女相逢,谁能找到地方?而那玉女,不还握在老友手中?”
老堂主笑问:“这可是老友你当年的预言,怎么,如今连老友自己都不信了吗?”
至清微颔,明显被说服几分。
陈锦嬛还在京中气急败坏,他是亲眼所见。
因为得知叶幼清劫囚时,他正和陈锦嬛在一起。
而且,他可以肯定,陈锦嬛还是处子之身。
所以单凭一个叶幼清,不可能成事,看来对方确实没有想独吞祥瑞之心。
“算贫道多疑了,不过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日后还请老友慎行。”他沉声。
沈志叹道:“还不都是计划出了变故。”
“怎么,我师弟的功力,如今在你之上了?”至清变色。
“那倒没有,不过我低估了他这些年的进境。”
沈志神色阴冷:“他失心疯后无欲无求,功力进步神速,不仅先一步脱困,还救走了被你阵法困住的叶幼清。”
至清也是一怔,他也没想到会如此,还以为是自己小觑了叶幼清的本事,或者是沈志出手相救。
只可笑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