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九怎么容得下,方家怎么容得下,太后怎么容得下!”卫贵妃一连三个容得下,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太子这是自掘坟墓啊。
方家是他的根基,但叶家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如今他夹在其中,是哪家都给不了交代。
“太子真是糊涂啊!”卫贵妃恨极,难道要她眼睁睁看着五皇子问鼎至尊?
那瑞王生性阴狠,怎么会对兄弟真心,还有陈贵妃打心眼里记恨她,她若能有善终才怪。
“这太子也是,怎么会突然把持不住幸了嘉阳郡主?”若是真喜欢,当时选为侧妃不就好了?
即便出了这种事,只要两人都不声张,太子再次求娶也能免了今日的困局,却好巧不巧地被一群宫女撞破,闹得阖宫皆知,难倒是有人从中作梗?
卫贵妃疑惑地看向陆昭锦,太子不是对她颇有感情,但先前她出事时,太子却明知她是冤枉也不敢出面作证,不自觉地就问了句:“那叶幼涟是昭锦的小姑,这事你怎么说?”
陆昭锦愣神,只道:“娘娘应该关心太子怎么说。”
“瞧本宫,”卫贵妃反应过来,这种事陆昭锦一个臣妻,又是嫂子,怎好评价,转目看向宫女。
“殿下什么也没说,只说是酒后失德,愿受一切责罚。”
酒后失德?
这四个字传遍了内宫,坐在回程马车上的陆昭锦也颇为疑惑。
太子一向自律,怎么突然就酒后失德了。
“什么酒后失德,根本不可能!”方七一贯泼辣,如今更是不依不饶,“必是那不要脸的使了什么手段,只是这殿下怎么也迷了心窍,不肯说出实情!”
“七姐姐别急,总会有办法的。”方九声音软软,劝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殿下已经跪在大殿外三个时辰了,就为了那个不要脸的叶幼涟能进门!”
方七气急败坏,“咔嚓”一声,不知砸了第几个茶碗了。
“小七,以前看你是个沉稳的,怎么这么禁不住事。”门外响起了太后老成持重的声音。
“皇姑祖!”方家姐妹匆匆行礼。
“哀家已经罚嘉阳去经楼面壁,但这件事,你却不能任性。”太后走上正坐,叹了一口。
她的确没料到叶幼涟敢这么大胆,但是事情已经发生,除非她也不想保太子了,否则,太后只能尽力平息事端。
“所幸太子的要求也不过分,只是个太子良娣,你坐着正妃的位置,还怕制不住她吗?”
太后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方七依旧咬唇,没有应。
“姐姐,”方九拽了拽她的袖子,察言观色,太后都不是来和方七商量的。
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方七是个聪明人,即便她再不忿,也只能咬着牙应下来。
太后满意而归,徒留一身金贵太子妃锦袍的方梓晴站在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中。
“这就是我做太子妃的代价。”方梓晴面容苦涩,拉着妹妹的手痛哭出声:“我只是不知道,殿下为什么不肯说出实情,为什么要替那叶幼涟遮遮掩掩。”
方九搂着姐姐安慰,摆手让众人退下:“姐姐别急,许是……”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原委。
“许是,陆氏昨夜进宫了。”方七收敛泪水,怔怔道。
方九瞪着美目:“这和陆姐姐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方七尖叫:“殿下喜欢的是她,殿下喜欢她!”
“姐姐,你在胡说什么!”方九大惊,环顾一圈才敢看向方七:“殿下怎么会喜欢陆姐姐,她已经是……已经是叶夫人了啊。”
“她已经是叶夫人了,为什么还要勾引殿下,为什么!”方七捶着床板哭诉。
方九吓得赶忙捂住了她的嘴:“姐姐,这话你可不能瞎说,陆姐姐和殿下的名声,你都不在乎了吗?”
方七咬着下唇清醒几分,却是神情委顿。
“姐姐……你说殿下喜欢陆姐姐,是,是知道什么了吗?”方九问道。
“嗯,殿下说过,殿下亲口说过……”方七捂着脸:“她逃出京的那晚,他在梦里喊着她的名字,说他,说他爱她。”
方九如遭雷击,赶忙告诫道:“姐姐,你该把这件事忘了的!”
“殿下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怎么能肖想臣子之妻!”
方七痛苦地搂住妹妹,她哭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不妒忌,我做不到……连殿下不纳侧妃,都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她!”
“姐姐,他是太子。”方九声音苦涩地提醒。
为了让姐姐能在这吃人的地方活下去,方九必须得帮着方七保持清醒。
可她亲眼见着姐姐血淋淋的痛苦,对皇家的畏惧越发深重。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太子殿下不肯说出的真相。
如果殿下真的是因为陆昭锦临幸了叶幼涟,那殿下为了陆氏的名声,肯定不会说出真相,到时候只怕叶幼涟会利用殿下对陆昭锦的喜欢,做出更可怕的事。
“姐姐,我会替你查清楚的。”方九认真道:“也请你对陆姐姐有信心,我相信她不是这种人。”
方七默然,眼中闪过陆昭锦明媚的笑。
“好,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
方九连连点头,从她还因面上疤痕不敢见人的时候就和陆家有了联系,至今为止,陆家上下,都一门清正之风,她不相信陆昭锦会利用太子对她的喜欢,做出这种龌龊事来。
“那姐姐,我这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