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重臣纷纷扑着袖子驱赶腐朽的酸臭味,皇帝也被恶心个够呛,像御案一侧的香炉走去。
“放肆!陆氏,你这是使了什么妖法!”陈相爷带头喝问,他已经看出瑞王冷酷面容下的不安。
陆昭锦掩面屏吸,用碎瓷空间的空气供给自己,指着邓纬那瞬间腐化成一具白骨空套了一身囚服的尸体道:“请陛下召仵作验看,是否是是一年以上的沉尸。”
“来人,来人!快将这东西丢出去,照她说的做。”皇帝急令,惊怒未散。
大殿里很快被清理干净,窗户打开,再撒熏香,众人这才舒服许多。
“陛下,邓纬已经认罪,请陛下处置。”陆昭锦率先道。
“陆氏,”皇帝恨恨喊了声,脸色不佳,但碍于要给众人一个交代,才不得不容陆昭锦说完:“有什么话,你快直说,休要再给朕耍什么手段。”
陆昭锦微微一笑,事实上她根本不用出手。
她只需运转金丹吸引来皇宫里的那股力量,束缚邓纬灵魂的那条条枷锁就已经被击断。
“陛下英明,这邓纬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不过是有邪士为达目的,对他的尸体进行操控,辅以药草制成了傀儡,这才有了您刚才看到的那具邓纬。”陆昭锦解释,又道:“皇宫乃真龙盘踞之所,尤以乾祥宫为甚,恶咒入此门,自然被龙威所慑,不攻自破。”
“一派胡言!”陈相爷是知道北境马方案的,此刻陆昭锦说邓纬死于一年前,他就明白了。
她这是在釜底抽薪啊!
如果邓纬是死在一年前的,那就证明当日她状告五皇子之时,是证据确凿的。
所以根本就没有后面发生的事,五皇子,从最开始就是通敌叛国的逆贼,没有任何冤屈。
“是不是一派胡言自有陛下决断,陈相爷,您急什么?”陆昭锦笑吟吟地呛了回去。
皇帝此刻却是脸色不善。
“所以,你是在,”他扫视陆昭锦,将目光落在面无表情的瑞王身上:“继续状告瑞王?”
“是。”陆昭锦冷声:“陆氏状告,瑞王控制蔡仲堂与马帮培育大量嗜甜战马并勾结北境意图不轨,且妄图以兵马司何庭之名将此案陷害给太子与陆家。”她看向瑞王,将那双瞳孔与唐逍遥分离开,继续道:“又在事发之后勾结妖人,以傀儡邓纬脱罪。”
皇帝沉声,看向瑞王:“安儿,你怎么说。”
“父皇明鉴,儿臣不清楚。”瑞王依然冷静自若:“当时儿臣被囚,并不知道外面的事,至于陆氏所说之事实在太过怪诞,儿臣,不敢断其真伪,望父皇明鉴。”
皇帝看向陆昭锦,按说她的证据的确十分有力,但也如瑞王所说,实在怪诞,他不由看向众臣。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最后赵大人再次被推出来,沉声问了一句:“敢问世子妃,那妖人何在?”
“正是陛下信赖的,至清道长。”
“呵……”瑞王不自觉地发笑,复又正色:“本王若未记错,你所谓的证据,就是由至清道长交给叶幼清的吧,若道长与本王有所纠缠,又何必费力揭发本王?”
陆昭锦冷眼看他,早料到他会借此发难。
因为至清与叶幼清的交易事关祥瑞,而最后得到祥瑞的人就是她自己,她躲还来不及,怎么会上赶着去告诉皇帝。
同样,沈志他们不告诉皇帝也是因为他们在觊觎这份祥瑞。
既然这是他们的默契,那她就无法证明至清和瑞王的关系,这是个死循环,瑞王与沈志都很满意。
瑞王笑吟吟看着她:陆昭锦,我倒想看看,你要怎么破局。
女孩子看着他获胜者一样的嘴脸,漠然转头:“这就要问沈志沈庄主了。”
“问清楚沈庄主与至清是什么关系?就知道至清为什么要如此相助他的儿……”陆昭锦话没出口,就被沈志抢白:“启禀陛下,臣与至清道长只是泛泛之交,请陛下明鉴。”
陆昭锦冷笑,她看得出来,刚才自己那句儿子没有出口,却让瑞王和沈志同时绷紧了身体。
看来她猜的没错,唐逍遥,瑞王,的确是一个人,都是沈志的儿子。
他可真是胆大包天呐。
陆昭锦只觉得怀里那卷手札烫得她心口发疼。
她的父亲亲自为瑞王接生,留下了铁一般的证据。
因为手札上清楚写着,五皇子八月早产却似足月之胎,而后三年内,为五皇子接生的所有产婆太医都因种种意外身故,只有他因为不是御医所以未曾登记在册,才幸免于难。
所以,前世他们放在陆家的那场火,最想烧的,应该也是这卷手札。
陆昭锦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刻骨的恨意,朗声一句:“陛下我这里有一本手札,上面记载着……”
“陆昭锦!”耳边突然响起瑞王的声音。
老把戏!
陆昭锦毫不犹豫地将他定在自己耳中的血蛊剔除,继续道:“二十……”
“你父亲不是我杀的!”另一个沉闷的声音从耳根响起,陆昭锦奋力抗衡,却因为金丹被龙气束缚,空间之力并不足以和沈志相抗,只有听他诡辩这一句。
“哼。”陆昭锦冷笑看向这对父子二人,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她说出真相吗?
“陆知年是死在黑龙箭下没错,但杀死他的人不是我,也不是瑞王。”沈志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耽搁这一时片刻,又有什么意思。
陆昭锦不屑地勾起唇角。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