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时间的手术,孩子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叶承觉给出的判断,想要完全康复很难,有可能患者永远醒不过来,现如今最好的结果,是患者有可能活下去,但是会成为植物人。
孩子间的打闹,却变成了一场惨剧,这让两个家庭同时毁了。
患者的母亲一直在哭,她抱着叶承觉的手臂,让叶承觉救救他的儿子。
说他的儿子才十七岁,叫李勋,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们家李勋理想是以后当飞行员,他的儿子多么乖巧懂事,李勋的母亲这些全部想要讲给叶承觉听。
想让叶承觉再救救李勋,现如今这样的结果她不能接受。
叶承觉一路奔波,又上了台大手术,本来精力就十分有限,一身疲惫,他实在是无力去安抚这位伤心的母亲,他叹了口气,“我已经尽力了,孩子的命目前来看总算是保住了,但是我不敢保证接下来的48小时内会不会再次出现大出血,他的情况真的很不好,苏醒过来很难,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送来的时间真的太晚了,耽误了最佳抢救时期。”
叶承觉已经把话说的如此明白,李勋的母亲还是不肯接受现实,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儿子,现在变成了随时可能会离开他们的植物人,上学临走前他还告诉她,晚上要吃可乐鸡翅,会晚些回来,要去同学家补课,补完课就回家。
想到这些李勋母亲终于爆发出来,他冲到李勋的同学面前,当着他父母的面,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又上手紧紧地掐住他的脖子,如果对方的家长拉开,那孩子险些就断了气。
李勋的同学名字叫周轩,他和李勋年龄一样大,两人在一个班级念书,坐前后桌。
下课以后,李勋和周轩一起去操场打篮球,李勋看周轩投篮连篮筐都没有碰到,调侃了他几句,说他的臭手,技术真差。
周轩听后只是用不大的力气推了李勋一下,和平时正常的打闹一样,根本就不是故意的,没想到李勋可能永远醒不来了。
周轩到现在都想不通,平时壮的和头牛似的李勋,为什么他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就变成现在这样。
周轩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中,他一直坐在角落里,看着自己的父母不断的再给李勋的家人道歉,他妈甚至跪在了李勋母亲的面前,说他不懂事,害了李勋。
周轩想要去扶起母亲,腿上却像是灌了铅,沉重的迈不动步。
李勋的母亲情绪实在太激动,一度像是要晕厥过去。
叶承觉看这样下去情况十分不妙,他只能通知护士,给李勋的母亲打一针镇定剂,否则在这样的情绪状态下,难保儿子没救活,她自己又会倒下。
景漾给坐在角落里,始终一言不发的周轩买了杯热牛奶,走过去递给他。
周轩抬起头,看了看穿白大褂的景漾,并没有接,仍旧是一言不发,沉默的坐在那里,他紧紧的咬着嘴唇,因为太用力,已经被他咬出了血。
景漾坐在长椅上,把热牛奶放到了周轩的右手边,她将手搭在周轩的肩膀上,像是个大姐姐一样,安稳害怕到只能躲在角落里的周轩,“你喝点东西,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有勇气去解决面对,不要想太多,给自己那么大压力,阴霾过后总是会有彩虹,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不要被困难吓倒。”
这些安慰的话,对周轩来说并没有起效,他现在急需要一个肩膀,他想要痛快的大哭一场,身边的都光顾着李勋,他的父母从出事到现在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安慰的话,反而是狠狠的打了他两巴掌,说他把一切都给毁了,生他就是个累赘,拖累了他们一家。
紧张自责恐惧忧虑,只有十七岁的周轩,他还没有成熟的心智,受不了这种日压迫到他不能呼吸的情绪,周轩感觉自己随时都会疯掉,甚至想到了用死亡去逃避一切,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父母,他嘲笑自己,连结束自己的生命都没有勇气。
周轩将头抵在景漾的肩膀上,他终于哭了出来,“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我爸妈都没有钱,我们是江苏人,爸妈带着我来上海打工,我爸每天给人送快递,我妈给别人家做钟点工,一直在上海租房子住,他们为了供我念书,爸妈这么多年都没买过一件新衣服,现在出了这事,我爸妈可怎么办,我们家毁了,真的毁了,都怪我,我该死,如果不是我,我们一家三口过的日子虽然不宽裕,但是每天开开心心,是我亲手毁了这个家,毁了他们的生活,还害了李勋。”
景漾是个善良的人,听周轩说这些话,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是孩子犯的错,父母必须要承担,对于一个本身就经济条件困难的家庭,发生这件事,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他们家人肯定会背着债务过一辈子,到时也可能也凑不够手术费。
李勋还算是运气好,有叶承觉替他亲自开刀,医院也没有加收专家的挂号费,让叶承觉做手术,如果真的算的话,他们更是负担不起。
“别这么想,你才多大,只要努力不会看不到希望的,你要相信,这些困难总会是暂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的,只要你对生活还充满着信心,你现在要是跨了,你爸妈该怎么办?你可是男子汉,家里的顶梁柱,这个时候你更应该要振作。”
景漾的心灵鸡汤,对于处于绝望中的周轩根本喝不下去,“日子怎么会越过越好,我听我爸说要卖了老家的房子,凑钱给李勋治病,我们的老房子根本不够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