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安坐在椅子里,双手交握,心底突然很寒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梁淑把椅子拉近,握住隋安的手,“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很讨厌你的?”
隋安笑,“难道现在不讨厌了?”
“不是不讨厌,”梁淑摇头,“是更讨厌。”
隋安笑得更大,“你这个人还挺有趣。”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狠的女人,看见你这样,我要是还跟你争,我就是傻,一个对自己都能这么残忍的人,内心得有多强大,我想很少有女人能比得过你。”
梁淑又说,“告诉你,我嫉妒你,□□裸地嫉妒,我多喜欢阿宴啊,可他眼里偏偏只有你,以前我以为你根本就不值得他爱,现在我改变想法了,阿宴这样的男人也就只有你隋安能震住,你俩简直天生一对。”
“我没你说得那么强。”隋安起身倒杯冰水给她,“人心都是肉长的,会痛,任何坚强的外衣,都是伪装的道具。”
梁淑摇头,“你这又是何必?你要是喜欢阿宴不是更好,阿宴对你的感情,如果不是在医院我亲眼见到,我也不会相信阿宴会为了一个女人那样。”
隋安惊讶,“他怎么了?”
梁淑神色变了变,那天的事不提也罢,“我呢,现在什么都想通了,阿宴再好,不是我的,我们家老赵再不好,却是日日守在我身边,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好男人,他对我的体贴和宽容,这辈子不会再遇到第二个。”
隋安笑,“想通了?”
梁淑无奈,“想通了,阿宴那种脾气,也只有你能完整地待在他身边。”她顿了顿,“不说这些了,我早就看清楚了,回香港之后,要跟我们家赵先生再办一次婚礼,一切重新开始,从心开始,到时候邀请你过来,你可要给面子。”
隋安点头,“好,祝贺你。”
梁淑说,“阿宴爱你爱得辛苦,有句话我想劝你。”她顿了顿,看着隋安的神色,良久才开口,“你就答应跟阿宴在一起吧,他真的爱你爱惨了,前阵子,在我们家,喝醉了差点把我新装修的客厅都给砸了。”
隋安微微一愣,“他要订婚了,我不能允许自己跟他再有任何牵扯。”
梁书问,“你爱他吗?”
隋安看着梁淑的眼睛,半天没回答上来。
梁淑说,“我爱他,所以我不顾一切,哪怕我结过婚,我也从没停止对他的追求,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对,但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她停下看着隋安,“你如果真的也爱惨了他,你怎么会那么在意名分?你知道阿宴他心在你这里就好了,还管那么多?”
隋安笑着摇头,“我有我的底线,这是原则问题,不容改变。”
“好好好,原则问题。”梁淑扶了扶裙子起身。
隋安送她往外走,梁叔说,“别那么倔,阿宴娶她就是为了听爷爷的话,只要爷爷高兴,以后什么都是阿宴的,说句不好听的,爷爷人一走,什么不是阿宴说了算,到时候该离婚离婚,该娶你娶你,两不耽误,你也不用觉着对不起那个姓何的,这种婚姻,她自己心里比谁都明白,况且一个戏子,她自己都不确定跟多少男人睡过。”
隋安若有所思,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可这不是我想要的。”
梁淑走到门口,停下脚步,“那你想要什么?”
隋安没吭声,梁淑皱眉,“你要是真喜欢阿宴,你就应该为他考虑,你想过他想要什么吗?他想要东西被夺走了,他必须得抢回来,你明白吗?”
“你以为你很为难,那你有没有想过薄宴,他是什么性格的人,但现在居然卑躬屈膝听老爷子的话,他更难,他还要压抑自己的脾气,处处迁就你,处处维护你,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说句不中听的,你当时被阿誉要挟的时候,你还不是想都不想地就选择了救你爸爸,阿宴说什么了吗,他为了让你不内疚,他狠心说不爱你。”
“你可不可以也从他的角度考虑一下?”
隋安笑,“那我怎么办?我维持跟他的情人关系,然后日日期盼着他有一天跟那个何氏女离婚?”
她摇头,“我做不到。所以,我们俩根本就不应该在一起。”
“分开了,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
梁淑感情这是对牛弹琴了一把,她无语地看着隋安,“你这是什么逻辑?我是这个意思吗?”
隋安推了梁淑一把,“电梯来了,我就不送你下去了。”
梁淑看了眼隋安,“女人太犟,没有好运气。”她说完,转身进了电梯。
隋安站在楼梯口,呆呆地盯着已经合上的电梯,脑子里混乱一片。
这更像是一场较量,看谁更爱谁,看谁先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