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勇杀敌,你是猎手中的精英……吴金锁脑海中闪现着值得他骄傲自豪的字眼,迅速进入了状态,把枪口瞄向了前方。
“正面偏左,鬼子小队长。”观测员低声说着,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炮击和冲锋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和判断。
天气干燥无风,真是一个射击的好环境。吴金锁移动步枪,将目标套进瞄准镜,对准敌人的****,轻轻地扣动了板机。
“啪勾!”鬼子小队长腹部中弹,立刻象把折刀似的弯曲倒下。
很好,漂亮!两百二十多米外的完美一枪。
机枪、步枪向着冲锋的敌人射出密集的子弹,在这纷乱的枪声中,处于二线阵地的狙击手中冷静而从容地施射,带着致命的精确,每一枪都造成进攻者的伤亡。
通,通,通的闷响在二线阵地上接连响起,飞雷炮的缩小版,一个人就能扛着跑,能把捆扎在一起的六颗手榴弹抛射到三百米外。冒着青烟的手榴弹在空中散开,乱七八糟地砸在敌人头上,形成了类似集束炸弹的效果。
爆炸声此起彼伏,硝烟弥漫,淹没了敌人的冲锋队伍。中国*军队在防御战中最常使用的手榴弹弹幕被延伸到了二三百米,而不是三五十米。
敌人在阵地前不断倒下,即便活着也带着可怕的痛苦在地上扭曲着、惨叫着。充分炮火准备之后,敌人认为势在必得的凶猛进攻最后在五十米距离被霰*弹枪的密集pēn_shè,以及黑压压的手榴弹雨所粉碎。
扔下数百具死尸,敌人狼狈地退了下去。而阵地上的一线守军也开始撤退,撤退到第二道甚至是第三道防线。
二战中的最优秀的防御专家,德国的海因里希是当之无愧的。他经历了无数重要的战役,一次又一次,苏联人都试图在他的防线上打出缺口,但每次都碰的头破血流。
最后一次在施劳弗高地,虽然德军失败的命运早已注定,但海因里希的防御艺术达到了同等条件下无人能及的高度。他成功地把兵力雄厚、炮火猛烈的朱可夫拖住了三天,在战争的最后几天中把苏军最优秀的统帅搞得灰头土脸。
海因里希的妙招之一便是在苏军炮击前,命令德军暂且撤出第一道堑壕,使苏军如雨点般的炮弹全砸在了空无一人的阵地上。等到炮击结束,德国人又迅速返回了阵地,给予冲锋的苏军以迎头痛击。同时,这样还可以保证部队在即将被敌人压倒前,把他们及时撤出战场,在第二条防线以逸待劳。不过,这样做风险也很大。
杨天风同样坚定地相信纵深防御的重要性,他给军官们讲过这种战术,并想出了减少风险的一些办法。比如现在守军所采取的,便是把第一道战壕修得又宽又深,对敌一侧挖有两尺高、一尺半宽的平台,使战士们能够蹬在平台上向敌射击。
而敌人要是在没有炮火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进攻,占领了第一道战壕的同时,也掉进了类似“板凳战壕”的陷阱,将被很快反击出去,甚至伤亡惨重地被歼灭。
杨天风还相信完备的战壕工事可以有效抵御炮火的杀伤,最大限度地保护士兵。鬼子的炮火是很猛烈,但与欧洲战场却差距很大,更无法与朝鲜战争相比。
在那样的炮火强度下,战壕、铁丝网、地堡依然能够坚强存在,就只能说明依托战壕完全能够抵挡住日军的炮火轰击。而在中国,不是战壕不管用了,而是挖得不好,修得不够坚固,不能让士兵得到有效防护。
再一次的猛烈轰炸,持续了更长的时间,直到鬼子指挥官确信敌人已经遭到重创,才再次发起了进攻。
令鬼子大感迷惑的是,进攻再次遭到了挫败,阵地上的守军岿然不动,待鬼子和伪军前进到百米内才突然露头开火,六零迫击炮、榴射发射器、抛射手榴弹、轻重机枪、步枪,三道堑壕形成了梯次打击,密集的火力如同喷发的炽烈岩浆,把敌人打得死伤累累,狼狈而回。
“啪勾!”一声枪响,一个受伤的鬼子在地上想用手臂撑起身体,脑袋上却挨了一枪,变成一片血红。
吴金锁观察半晌,觉得再没有合适的目标,观测员催促着,两人钻进了猫耳洞。
敌人的进攻暂时停止了,因为搞不清楚状况,或者认为守军兵力雄厚,鬼子在想别的办法。
外面响起了锹镐的声音,“多挖一锹土,少流一滴血”,这是三纵每个官兵都知道的口号。为此,杨天风利用民间力量,生产制造出了工兵锹镐,几乎是人手一把。
作为狙击手,他们置于连长的直接指挥下,不用参加日常的工作。他们的任务通常是特殊情况下的侦察和精确的射击,而他们的生存在很大程度上是不要被敌人注意。
观测员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向吴金锁让了让,便独自悠闲地抽起来,还嘿嘿地笑道:“现在是休息时间,战斗时我是不抽的,忍得住。”
吴金锁点了点头,拿过水壶,小口小口地喝着。是激动还是仇恨,他在战斗中只觉得口干。
是的,他对鬼子充满了仇恨。看过那些影像记录和配音解说,还有亲眼目睹的鬼子的残忍罪行,绝对会让一个人在面对鬼子时变得更加坚强、更加无情。问题不在于哪种杀人方式,也不是道德沦丧的问题,而是应该让那些畜生般的敌人也尝受这一切。
至少对吴金锁来说,心中已经播下了对鬼子无比仇恨的种子。无一例外,绝不饶恕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