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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从匆匆赶路的骑兵身上移开,马彪掏出怀表看了看,已经是凌晨两点多,离预计的总攻时间不到一个小时。
“马秉忠到了哪里?”头也没回,马彪沉声问着身后的作战参谋。
“四十分钟前马团长率部已经到了常青,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丁青附近。”作战参谋估摸着回答。
丁青离燕集已经只有十余里,是预计的攻击出发地。而常青至丁青只有十几里,按骑兵的速度,四十分钟应该足够。当然,时间还充裕,马彪估计马秉忠也不会不惜马力,太过疾速地奔驰。
马彪点了点头,说道:“一有回电,马上通报。”
“是!一有回电,马上通报。”参谋敬了个礼,兜转马头,奔下土丘。
一千多鬼子!马彪只计算鬼子的兵力,根本没把伪军当回事。这群怕死鬼,人多也是废物一群,骑兵声势逼人的一个冲锋就能打垮他们。
两个大团加在一起,已经将近六千之众,独战日伪军也不致落败,何况还有新七军的虎狼之师。
能与新七军这样的友军并肩作战,真是骑八师的幸事啊!马彪感慨着,兜转马头,在贴身警卫的保护下,进入了行军的队列。
此时,马秉忠率领的一团已经抵达丁青外围,完成了布防堵截的任务。而一个连的驻防伪军,却还茫然不知。
“一营、二营下马步战,三营待机冲锋。”马秉忠大声下着命令,白色的雾气从嘴里喷出,他的头上却在冒着热汽。
经过与新七军的几次协同作战,骑八师的打法战术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下马步战便是其中之一。有赖于交换和杨天风的供给,六零迫击炮、榴弹发射器、捷克造、霰*弹枪,再加上新得到的花机关,骑八师在武器装备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能与敌人进行面对面的战斗。
而下马步战不仅能减小目标,还能减少战马的损耗。当然,骑兵的机动和冲击优势还是有所保持,只不过使用的时机更加讲究。
“给师座、杨长官去电,我们已经到达预定位置,随时可以发起进攻。”马秉忠习惯性地用马鞭轻轻抽打着皮靴,望着远方沉沉的夜色,眼中闪出热切的光芒。
谁也不能否认马秉忠是一员虎将,而将领的脾气禀性,以及作战风格,无疑会影响并感染他所带领的部队。一团攻击勇猛,二团沉稳狠辣,三团嘛,已经完全是步兵了,由新七军帮着训练出来的,自然是有着新七军的作战特点。
骑马冲杀固然痛快,但见过袍泽、同乡惨痛的牺牲,马秉忠的性情也变了很多。不再是那个只顾痛快,动不动就赤膊冲锋的西北豪杰。但这也只是时机未到,只是马秉忠指挥成熟的表现,而不是他变得贪生怕死。如果形势需要他浴血拼杀,他还是会毫不犹豫。
杨天风差不多是与马彪同时收到了马秉忠的电报,看了看手表,离凌晨三时的总攻时间还差半个小时。
“发电,询问船队的位置,命令他们抵达目的地后,便开始炮火急袭,同时发出总攻的信号。”杨天风停顿了一下,继续命令道:“发电给马团长和独立旅突击团,不必拘泥于原定的总攻时间,发现信号后便展开行动。”
有了方便的电报联络,杨天风的指挥更加顺畅。而且,他深知在作战时不必追求完美,那样反倒容易矫枉过正。
既然各部队已经就位,那就以船队开始炮轰作为总攻的开始,更加切合实际。难道非要让船队不差分秒地抵达目的地,或是提前到达,冒着被敌人发现的危险再等上些时间。哪怕是晚了,只要到了,也不影响各部看到信号,同时动手。
冬季的凌晨,正是人最为困倦、睡得最为香甜的时候。而对于敌人来说,这恐怕是他们能享受的最后一个美梦啦!
行驶在涡河上的船队展开了队形,火力组、突击组的船靠左行驶,准备压制岸上敌人的火力并伺机登岸;炮组的船则在河中间航行,炮兵们已经架好火炮,就等着船只下碇停稳,便能把炮弹砸向燕集的敌人。
船队航行的方向发生了变化,这是随着涡河的走向,先是东南,然后拐向正南,拐弯处便差不多是正对着燕集。
一点微弱的红光亮了起来,不停地划着圆圈,那是头船发出的信号,减速慢行,已经接近目标地区。
船队的速度降了下来,慢慢调整着行列,由河中心的炮船为第一排,逐渐排成了三列,船上的迫击炮正指向东方。
红光又亮起了两点,船队的速度更加缓慢,火力船、突击船更加靠岸,黑洞洞的机枪指向岸上。
三点红光了,船队停了下来,炮船下碇抛锚,炮兵再次调整炮口,装填手已经捧起了炮弹。时间不大,准备就绪的各艘炮船便纷纷亮起了小红灯笼,给指挥船发出了信号。
“哒哒哒……”岸上的敌人终于发现了河上的异常,但只射出寥寥数枪,便被轻重机关密集的子弹所压制。
在并不激烈的交火中,三颗红色信号弹在河上凌空飞起,划着亮尾向北飞去,红光照亮了黑色的天际。
通,通,通……闷响声接连不断,一颗颗炮弹落入炮膛,又带着呼啸飞起,划着弧线向远方飞去。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