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门青见此,悄无声息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伤得很重,跌跌撞撞地往简云深那处走去,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跌落,从兜里掏出那把龙骨刀紧紧地攥在手里。
简天元此时还在犹豫,他不得不顾及到简云深的话,那不知多少人的性命,却又怀疑这也许是他编造的谎言,正是焦灼矛盾的时候,而简云深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谁都没有注意到图门青的动作。就在图门青手起刀落之时,简天元方回过神来,想也没想就抬手接住那落下的一刀。
图门青再也遮掩不住眼底的杀意问:“你要帮他?”他的话像是一道冰锥,冷硬却又尖利,没了往日的慵懒,再也找不出半分情谊,看着简天元的眼神,便如看简云深一般,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简天元想说些什么解释,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他怔怔地看着图门青因为仇恨愤怒而变得赤红的眼睛,心里一阵烦闷,但动作却没有丝毫滞顿。
图门青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心中一片冰凉,顿时又觉得好笑。自己千般算计,最终还是没算计到人心多变,自以为利用别人,最终却落得这样的结果,他就像跳梁小丑一样,□□裸地表演给他们看而不自知,两次,两次都败在了简家的手上,以为简天元与简云深是不同的,现在看来,果然是流着一样的血,可恨他现在本体不全又受了重伤,如果与简天元发生冲突,无异于以卵击石,想到这里,图门青又恨又慌,恨天不从人愿,恨简云深的无耻狠辣,更恨简天元临了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却不是站在他这一边。
而慌的却是,若是待会简天元和简云深两个联手起来,他如何会是他们两人的对手?
图门青心中一时又是懊悔,方才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的龙珠给简天元?由得他瞎了废了才好。
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但末了也只能狠狠的望了一眼简天元和简云深,随后便转身,朝着远处跑去,空旷的大地上只有他一人的背影,踉踉跄跄,脚下趔趄,却决绝地没有回头。
简云深早知他受伤不轻,本是忧心简天元这小子不上道不敢轻易下杀手,现在看来,到底是简家的子孙,虽是隔了辈却在关键时刻比起外人来有用许多。又想着方才自己已经是给了图门青一击,他并没有承受住,莫若现下追上前,再给他一击,那图门青势必是会不支。到时自己再吃了图门青,岂不是更好?当初自己ròu_tǐ凡胎,只是吃了龙心喝了龙血已然不支,但现在却与当年又有不同,图门青如今也是ròu_tǐ凡胎,却能吸收那龙髓、龙爪等物,如果现在故技重施,将他吃了,兴许能改变自己现今这人不人龙不龙的模样,得长生大道,超脱三界之外岂不悠哉?
想到这里,简云深只兴奋的桀桀大笑,身形一摆,就要朝着图门青逃跑的方向追去。
简天元先时还未反应过来。随后一听简云深的怪笑,又见他要往图门青的方向追去,当下想到不想的,伸手就直接拽住了简云深的尾巴。
“你不能伤他,”他面上再无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反而是一脸肃色,声音也甚为低沉,“有我在,你再也不能伤他。”
简云深回头,笑的高深莫测:“你如此维护他,怎么,难不成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这些时日他一直在暗中监视简天元和图门青的一切,自然看得出来简天元对图门青的不一般,想着当年自己如此那般,自然觉得简天元怕是有别的心思。
简天元闻言一愣,随即不屑地说:“别把我想的跟你一样卑鄙。”
简云深眼珠子一转,只说:“与我不同?有何不同?面对强大的力量你会不心动?既是我的后人,不若与我一同追寻长生大道,超脱三界,避开那六道轮回,岂不快哉?”
简天元目光沉沉没有吱声,他心中担忧图门青的伤势却又要在此与简云深周旋,试图找到他口中所说的那么些凡人性命的更多线索,于是耐着性子问:“你所说的组织在哪里?”
简云深不答,眼珠子往上抬,看了看天,须臾便转了回来,盯着简天元的脸嘿嘿一笑说:“小儿竟是想端了我的老窝,本事不大,胆子不小。”
简天元磨得快没了耐性,皱起眉头咬着后牙槽再问:“你到底说不说?”
简云深长长地胡须抖了抖,眼神中带着傲慢,后尾一甩说:“那就要看你本事了。”
简天元闻言,手腕一翻,手指间夹了一张符纸,简云深见状,身形一动,拉开距离后目光沉沉说:“方才是我大意,才让你侥幸得手,却不想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竟想故技重施,以为我这百年修为是纸糊的不成?”
回答他的是简天元拋来的一道急符。
简云深早已察觉却不躲闪,定定的看着那一道符纸越来越近,抬起爪子正面迎上,将符纸包裹在爪中,随后往地上重重一拍,正要得意时,只觉得一阵剧痛从爪心传来,低头一瞧,抓心被穿了以个不小的洞,那里还隐隐泛着青光,竟是在符上加了龙气。简云深眯了眼,怒道:“狡诈小儿,我多番忍让与你,你竟如此下作手段,看来你是留不得了。”
说着,他身形一晃,飞至半空,之前的束缚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没了效果,只见他长啸一声,顿时飞沙走石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张牙舞爪地向简天元劈来。
简天元抬头看了看,将心脏处的混沌之气引出,那气息活动很快,不过片刻便充斥了他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