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余杭守备忽然得了信,有人在宜春楼发现了一具男尸,衣着华丽,相貌不俗,有见多识广的认得此人随身的佩剑,像是独孤阀的,余人不敢自专,连忙上报,守备心中大惊,来到宜春楼,仔细一瞧,脸色大变,说来也巧,他还真认识,独孤家的公子哥,fēng_liú好色的独孤策。
有仵作上前禀报,此人是死于马上风,守备撇了撇嘴,心中已然信了个七八成,如果是旁人,他还要疑心,这位出了名的公子哥么,呵呵,不过稳妥起见,他也不敢擅专,连忙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往洛阳独孤阀阀主独孤峰的手中。
此时帮会的力量达到鼎盛,前有不怕死的帮众,后有鼎力相助的门阀,南方的帮派甚至拥有可以比拟朝廷的艨艟战舰,像东溟派的巨舰飘香号,隋朝自己也没几艘,而在这其中,海沙帮无论是财力还是实力,都可谓南方帮会的龙头老大。
海沙本身就是盐的意思,自古以来,盐铁漕运这都是最赚钱的买卖,历朝历代无不收归国有,隋唐英雄传里,程咬金最大的梦想就是贩卖私盐,寇仲刚开始亦如是,海沙帮非但能大张旗鼓的贩卖,而且发展到帮众上万,艨艟战舰上百条,这其中龙王韩盖天功不可没,其背后的宇文阀也出了不少力。
主舰,韩盖天哈哈大笑道:“香当家,我敬你远来是客,但你如今居然想要分薄我海沙帮的利益,这可就有点。。。。”
香贵笑道:“韩帮主误会了,香某并非想要吞并海沙帮,而是诚邀贵帮加入兄弟会,如今巴陵帮,彭梁会和巨鲲帮尽皆入伙,咱们大伙资源共享,贵派的海盐行销天下,岂不美哉?”
韩盖天一拍桌子:“香贵!你真当老子是傻子么,什么行销天下,不过是权宜之计,狗屁兄弟会换个名目就要吞我海沙帮,做梦!来人,送客!”
两旁边胖刺客尤贵和双枪将凌志高寒声道:“香当家,请吧!”
香贵笑道:“罢了,韩帮主既然执意如此,香某告辞了!”
他刚刚离去,一个美貌尼姑上前,软倒在韩盖天的怀中,娇声道:“帮主,那兄弟会近来在江湖上名声渐涨,咱们何必与其交恶?”
韩盖天嗤笑道:“兄弟会的胃口太大了,一脸吞了三个大帮,我怕它咯牙,连累咱们。”
客栈。
香玉山笑道:“吃多了自然要吐,兄弟会如今需要一战,一则震慑会中不安分的宵小,二则也要向那些观望的帮会展示一下兄弟会的能量,威逼利诱,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香贵点点头:“可是海沙帮也不是易于之辈啊,而且他身后的宇文阀能放任海沙帮被灭?”
香玉山笑道:“如今杨广起兵征高丽,宇文阀的高手几乎倾囊而出,所以当下就是最好的时机,而且你真以为宇文阀看重海沙帮和韩盖天?错了,他们看中的只是白花花的银子,只要有人愿意上交这笔钱,宇文阀才懒得管你打生打死。”交税就好,至于交税的是杀人犯还是什么痴汉,朝廷才不管你。
三日后,深夜。
原本一片漆黑的岸边忽然簌簌簌亮起上千个火把,随后箭矢如雨,海沙帮的值夜弟子慌忙以锣声警告,铛铛铛:“敌袭!敌袭!”
猝不及防,几轮****,海沙帮死伤惨重,诸多帮众躺在甲板上惨叫不已,韩盖天推开身旁的美人鱼游秋凤,大喝一声,带着左右两个护卫,杀奔岸边。
早有高手迎了上来,韩盖天瞧了一眼,大怒道:“卜天志,你这是找死!”
不光是他,萧铣手下恶犬屈无惧,亡命徒苏绰,素衣儒生解奉哥和牛郎(?)祝仲,彭梁会二当家和几位堂主将韩盖天四人团团围住,龙王傲然而立:“就凭你们这些杂鱼?”
卜天志面无表情道:“杀!”
他身后十余个高手鱼贯而出,刀剑如林,韩盖天嗤笑一声,尤贵和双枪闯将凌志高迎上前去,身后的游秋凤娇笑一声,迈步上前,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往背上一抹,手一挥,一张大网箭般射出,迎头往诸人罩来,他们见到大网像片乌云般盖来,心知不妙时,已给连人带刀罩个结实。
恰在此时,韩盖天怒吼一声,捂着胸口倒飞出去,一个黑衣人收回拳头,冷冷的瞧着卜天志,后者身子微微有些哆嗦,随即慌忙喝道:“大伙快上,特使已经帮咱们解决了龙王。”
韩盖天大惊,只得以命相搏,最终护得游秋凤仗着无人能敌的水性跳海逃走,血战一夜,海沙帮余杭分舵被灭,剩余十七个分舵虽然有矢志报仇的,但树倒猢狲散,有的自立出门,还有的奉游秋凤为继任帮主,加入了兄弟会,至此,曾经不可一世的海沙帮,算是再无兴风作浪的实力了。
宇文阀虽然为此大为震怒,不过在宇文述见到了更多的金银和兄弟会已然不俗的实力之后,对于此事兴起的报复心自然也就偃旗息鼓了,而独孤阀那边就更为光棍了,也许是孤独策的死因太过丢脸,堂堂公子哥,居然只派了十几个护卫前来护送尸体,至于他的死因到底是真是假,独孤阀匆匆调查了几个月,没什么发现,也就慢慢的不了了之。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春来秋去,时光荏苒,转眼两年后。
青青坐在门槛上,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盯着院中垂手而立的香玉山,在她的世界里,这个男人和裕芳斋的胭脂水粉就是她的一切,一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