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顿时激得十大长老都怒了,拍桌子的拍桌子,跺脚的跺脚,喝骂的喝骂,一时这间小小的屋子差点被人声掀翻。嫣然见形势大有走火的可能,正想出来说话,忽见人群中阿忽达偷偷朝她挤了挤眼,一怔之下,顿时明白了过来:这小子是耍心机!
耍心机!
他是故意拿架子,使性子,让十大长老对他爱恨不得,无可奈何,却又无法放弃他,这样变被动为主动,便可以为他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其实阿忽达早就从十大长老的话中明白了,这天乾国的皇帝其实很憋屈,就是被举起来的一杆旗帜而已,鲜艳,好看,却并无多少实权。真正做主的却是这十个老家伙,他们看重你,便让你做皇帝,一旦他们反感你,只要一张纸,你便废了。所以他要故意刁难一下他们,让他们知道我阿忽达可不是情愿被你们操控的,只是同情你们委屈自己而已。至于皇帝么——那位置谁不爱呢?毕竟可以称王称霸十年,被众人拥戴十年,想想都舒心呢!
于是嫣然和泰然依旧端坐,笑眯眯地看戏。
苏纳魁也忍不住怒了,喝道:“骨达!大丈夫立身于世,为的就是立功业,成大事,你成天想着睡老婆生孩子,依我看也未必比那萧暄好多少!你若实在不愿,那便趁早给我滚得远远的,免得让我看着生气!”
一听此话,其余九长老又慌张起来:老苏你什么意思?真的让这兔崽子跑了,你到哪里再抓一个来?
阿忽达头一梗,不屑地道:“我比那萧暄好了十万八千里!我睡自己的老婆,又没有天天选秀女来睡!再说了,如果我做皇帝,绝不可能听凭别人来抢我土地掠我钱粮,老子打不死他也要咬他一口,没有做缩头乌龟的道理!只是我不想被你们牵着鼻子走,让我做就得做,不让我做就得卷铺盖,这哪是做皇帝,分明是做孙子!”
苏纳魁立即满脸堆起了笑:“原来你不是不愿做皇帝,只是跟我们赌气?好娃娃!你果然有智谋有胆略,这皇帝非要你做才行了!”他瞄了瞄其余九长老,继续道:“你不肯被我们牵着鼻子走,我们便不牵你鼻子,给你最大的权限如何?只要不割地卖国,不草菅人命,不荒yín_luàn政,你爱怎么做便怎么做,我们十大长老绝不干涉!”
阿忽达道:“口说无凭!”
苏纳魁:“立字为证!”
“成交!”阿忽达“啪”地拍了一下苏纳魁的肩,哈哈笑道:“明天给我看你的字据,好了,我去散步了!”
骨幽小心翼翼地问:“骨达,你是答应了吗?”
阿忽达不耐烦地说:“你听不懂吗?我刚才都说成交了!”说罢,袍袖一甩,拉着史小寒的手扬长而去。
嫣然心里暗道:这小子还没做皇帝,皇帝的威风就耍得足足的!
泰然也一笑起身,苏纳魁忙躬身道:“陛下,我们商议的结果您看到了。骨达登基后,还望你看在公主与他的情分上,多多支援我国!”
泰然道:“无需苏族长交待,帮助天乾国我责无旁贷,你们尽可放心!”
苏纳魁松了一口气,称谢不已。
两人上楼找到阿忽达,阿忽达得意地问:“怎么样,我的威风耍得帅吧!泰师父陛下,郡主,我也做皇帝了!”在他们面前,他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泰然含笑,嫣然道:“你很威风!为阿史那大人长了威风!”
史小寒听她提起了阿史那,不由深深瞧了她一眼。嫣然头一低,心中忽然涌起个念头:将一切都告诉阿忽达!但是话到嘴边,又顾虑重重。
史小寒轻轻道:“这时候还不说吗?这个皇帝得来容易,可是做起来不容易,受命于危难之际,他的日子会很艰难的!嫣然,你告诉他一切,让他明白真相,明白自己需要怎么做!”
她跟了阿忽达之后,一颗心都在他身上了,虽然自己是长隆人,但她一家子早就因史文元事件而流离失散,死的死,流放到流放,所以早就死了回乡的心,倒是彻彻底底地把自己当作了月照人。她知道阿忽达与明朗的关系,一旦他做了皇帝,与明朗便有可能成为仇敌。她担心他会陷入左右为难的局面,所以需要先让他明白与嫣然的亲密关系,看清楚自己的立场。
泰然听明白了史小寒的意思,也看向嫣然。
阿忽达疑惑地问:“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史小寒叹气,道:“阿忽达,在这个世上,你除了有你娘,有我,还有一个人也是你的亲人,知道她是谁吗?”
阿忽达茫然地看着她:“还有一个人?我怎么不知道?”
史小寒指了指嫣然:“她这两年一直帮助你,关心你,甚至为救你差点送命,你难道一直没想过为什么?”
“我想过,难道不是因为明朗吗?我是明朗的好朋友,郡主也是明朗的好朋友,好朋友帮助好朋友,这……有什么问题吗?”
嫣然眼中涌出了泪:“我关心你,跟明朗没有关系,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弟弟!”
阿忽达眼睛睁得大大的:“我是你弟弟,你是我姐姐?我好像……有点转不过弯!”
泰然替她拭泪,柔声道:“别激动,慢慢说!”
嫣然道:“我娘叫姬瑶环,当年是你父亲阿史那未过门的妻子,后来遇到战事,她为救你父亲性命,跟随我父王谢真酬回了雍州,那时她已经怀了我……我娘走了之后,阿史那又有了骨米儿,而且很快骨米儿又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