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张关就找上老道的租房,老道揉着睡眼,明显刚刚才醒。
收拾一番,两人就赶往迁坟的人家。
这个找老道迁坟的人家以前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几年前,这家人把家里的地闲置,跑到城里做生意,好运的是,这些年赚了很多钱,这便想起来,家里先祖的坟还在乱葬岗实在是有些说不过,于是,便有了找老道迁坟一说。
其实里面的说道不止这些,还要牵涉到先祖给这当家人的托梦,至于其中详细,还要听这当家人自己说。
老道和张关赶到这家人的老家,颇费周折,到的时候,堪堪将近中午。
见到这户人家集体站在门口迎接,老道赶忙站直了腰板,脸上摆出淡然的高人形象,你还别说,真有几分唬人的意思。
家主叫黄庆和,站在人群中间,见到老道,赶忙迎上来,握住老道的手,尊敬地说道:“张大师,家祖乔迁新居的事情就劳烦你了。”
对于迁坟不能直接说是迁坟,应该说是乔迁新居,显然这个黄庆和还是懂点门道。
老道眯着眼微微点头,并未搭话,一副风高云淡的模样。
黄庆和将老道和张关引进屋子,递上两杯水。
老道首先开口问道:“俗话说,穷不改门,富不迁坟,你们这番大费周折地迁坟恐是有所隐情,不妨跟老道我说上一说,待会动起手来也有些预备。”
黄庆和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不瞒大师,前些日子,我爷爷他托梦给我,说是住的不舒服,有人压着他喘不过气来,一开始我没怎么在意,但是后几天一直做这样的梦,这才想起来应该是我爷爷葬在这边乱葬岗上的问题,所以想到给他换个地方住。”
看样子,要迁坟的人就是黄庆和的爷爷,看这个黄庆和应该有五六十岁了,他爷爷应该过百了。
老道摸了一把稀疏的胡茬,沉思着,半响无语,周围众人都噤声不敢出言惊扰了老道。
好大半天,老道才开口说道:“迁坟的事情先放一放,晚上的时候再去那乱葬岗瞧一瞧,现在先去给你家老爷子选个新住处。”说着就站起身子。
黄庆和脸色堆满了笑,像是想到什么,问道:“大师吃过了吗?不妨吃过午饭再去。”
老道眉梢一挑,站起的身子又坐下,微笑道:“此言有理,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黄庆和赶忙招呼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妇人去准备饭食,看样子这人是黄庆和的老婆。
没有过多久,一大家人外加张关和老道,就围着一个圆桌吃起来。
饭间,黄庆和试探着问老道:“大师,不知这选坟有什么讲究,听人说,选好了坟地可以福荫后代。”
这黄庆和果然是老江湖,说话的分寸恰到好处。
老道喝一杯后,咂咂嘴说道:“其中门道,不足外人道也,你且信老道我,自然不会随意指点。”
黄庆和忙点头称是,又敬了老道几杯,老道是来者不拒,喝的脸颊发红,眼睛有些发直。
下午,老道带着张关和黄庆和就到外面选地,其他的人都没跟来。
按张关想,这都什么时代了,还选什么坟地,直接放国家墓园就是咯,心中这么想,张关当然不会说。这个地方穷乡僻壤,封建思想还未完全开化,而且国家墓园确实有些贵。
老道带黄庆和走走停停,一会挖土,捻一撮泥土在手中细细地看,又闻闻,一会远眺天际,环视周圈,手中掐指算着,确实有几分高人的形象,此刻,张关都看不出来这老道是真是假。
“好!选好地方了。”老道忽然开口说道。
黄庆和赶忙陪笑着凑上去问道:“敢问大师选这个地方有什么说法吗?”
老道轻笑道:“你瞅瞅这周围,那边两面环山,那边小溪从南贯穿北,半边树荫半边清河,懂了吧。”
黄庆和脸色一窒,干笑道:“这我哪里懂呀。”
“不懂你还问啥,听我的就是。”老道古怪一笑,转身大步走开,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张关和黄庆和。
几人回到住处,准备了一番晚上挖坟的东西,老道又交代众人一些禁忌,一直到太阳下山,众人才出发前往村外的乱葬岗。
到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下来,坟地周边显得清冷吓人,小孩都缩在妇人的怀中,不敢露出脑袋。
老道看到这乱葬岗的时候,脸色有些凝重,没有多说什么,自顾自地走向墓碑横七竖八摆着的乱葬岗。
有些坟有墓碑,更多的直接是一个草席裹着尸体,挖个坑就埋了,所以这个乱葬岗十分的乱,在这个地方找到黄庆和的爷爷还真有点难度,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是白骨一堆,谁认得谁啊。
老道掐指算着,闭上眼睛,看似到处乱走一气,其实这步子颇为精妙,在闭上眼睛的情况下,还能这么从容避过那些露出的棺材角,横亘的墓碑,确实有些门道。
好大一会功夫,老道脸色不太好看地走出来,看向黄庆和说道:“这个地方太乱了,这么找下去估计要耽误了时辰。”
黄庆和苦笑着,接话道:“那依大师,该怎么办?”
老道把目光移向黄庆和身后的一个孩子,微微一笑。
这个孩子看其身高不足大人腰侧,脸色稚嫩,年龄估摸着应该有七八岁这样,几个孩子中,只有这个孩子还能面色平淡地站在原地,看向坟地,其余的孩子都依偎在各自母亲的怀里,不敢动弹。
老道走向这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