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崔氏又是个好面子的,这嫡长子后院不安宁,也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暗暗给在院里给沈重文抬了好几房姨娘,这日子才总算清静。
至于沈重菲是大房的庶女,前头也提点过,她姨娘姓卢,原是沈崔氏身边的一等丫鬟。
二房沈重雯早就嫁了出去,不算上,未出阁的就是沈丽君的。
这样一群人要都来,那得有七八号来人。
可她不明白的是,为何这一大号人,会齐在这天上三房来。
莫不是因着她那日推了长安侯府的贴子?
若是这样,那不反而将这麻烦招进了沈三房?
“姑娘?姑娘?”当归看着沈重欢出神,唤了一句。
沈重欢回过神,看了当归一眼:“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当归用不大明白的眼神看了看沈重欢,而后行礼退了下去。
怒香从回春阁回到摛芳居,一路上就听到了沈府众姑娘前来拜访沈三房三小姐的消息儿,心下大讶,疾步往东厢奔。
大老远,就听到院子里的小丫鬟们,行礼请安此起彼伏的声音。
看这情况,应是姑娘们从三房的前院来了摛芳居。
这样一大群人,又各自带着自个儿的贴身丫鬟三四人,浩浩荡荡地,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一眼瞧去,打头的正是长安侯府的大姑娘,沈重玉,年岁上是一众姑娘中最年长的,二九芳华,却仍未说亲。身形和气韵上看上去,自有一股贵女的风范,想必是个眼界极高的人。
跟着她身边的是爱热闹,说话俏皮的大房嫡次女,沈重妍,年岁与沈丽君不相上下。眉眼透着一股子灵活劲儿,这会儿撇开自个儿嫡姐沈重悠,亲亲热热地攀着沈重玉说话呢。
紧跟在后头的是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个个穿得喜庆,挺晃人眼。再后就是就是长安侯府的庶女和大房的庶女了,皆零零碎碎地搭着话儿,而露喜色。
像小鱼儿一众花丛中间蹿过来蹿过去的,是长安侯府的小侯爷,沈重涛,那也是个活祖宗,最喜热闹,自是要跟着前来的。他身边的奶娘一步不慢地跟着,生怕他出个什么意外。
怒香耳尖,又最熟悉这大房沈重菲的声音,便听到她讨喜地说:“今儿个若不是拖了众位姐姐妹妹的福,我怕是连这三房的门都不能进了。”
“可不是,你确实得好好谢谢我们。”前头的沈重妍一听到,就立即答了句。
语气不大友善,但也听不出一丝不喜。
“三婶还记着平堂姐儿的事儿呢,如今人都没有了,估计三婶也想通透了。咱毕竟同出一脉,总不能因着这事儿就真断了往来。”沈重惜细声道。
“人都没了,当然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沈重琳看不上眼地呛了一句。
沈重惜却道:“这事儿就是个意外,谁也不想发生的。若是平堂姐在,母亲一定会拘着我们,跟平堂姐学规矩呢。你说,多好的一个人,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就没了。世事无常啊。”
“说得倒好听,当初人家死的时候,也没见你来三房嚎上两声。干打雷不下雨,骗谁呢!”沈重琳说话明显要尖刻一些,对沈重惜总是不能相让。
“都莫说了,这大过年的,说上这晦气的事儿,可不大好。而且欢妹妹素来与平姐儿亲近,咱欢欢喜喜来看人,总不能说这样惹人伤心的话儿。”沈重悠和气地劝道。
沈重菲忙道:“悠姐姐说得对,咱等会儿可不能乱说的。”
眼见一大号人到了摛芳居正房,自家姑娘也从东厢房出来了,身后随着浣纱,丁香,当归三人,在摛芳居正房门前给一众堂姐妹行了个礼。
“几日不见,妹妹真是越发出落得水灵剔透了。”沈重悠笑呵呵地,不急不徐地抢在众人前扶了扶她的胳膊。
沈重欢抿嘴腼腆地笑了笑:“悠姐姐过奖了。”
“不过奖不过奖,以前见着你的时候,一出门就带着那帽子,今儿个在府上,我看得越发清楚,真是个美人!”沈重妍凑上前,俏皮地对着沈重欢道。
然后又招来沈重涛,指着沈重欢问:“涛哥儿,你说说,你欢堂姐好看不好看?是不是比南萧小姐还要好看?”
涛哥儿本就被沈重欢吸引,这会儿闻沈重妍一招手,便大大方凑上前,盯着沈重欢愣愣地看了好久。
一众小姐面面相觑,还以为这涛哥儿是看傻了呢。
却没承想,他却忽然来了句:“欢堂姐,你说亲了吗?我让母亲上门提亲,你给我做媳妇吧。”
此话一出,众人大笑。
沈重妍拍了拍沈重涛的脑仁儿:“你个浑不吝的,你欢堂姐早就说亲了。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就知道说亲娶媳妇了?你知道媳妇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涛哥儿被众一取笑,登时就不干了,梗着脖子,红着面皮,大声道:“我怎会不知道?做媳妇就是用来生娃的!你们,你们,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们以后难道不跟人生娃?”
众人愣了一下,涛哥儿这话儿说得通俗,但胜在在理儿。哪个女子出嫁不靠子女傍身的。
“你跟着先生倒是学了不少?先生教你的就是这些?”这略带威沉的声音,正是长安侯长嫡沈重玉说的。
她微挑着眉毛,也是一笑看着沈重涛,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
沈重涛不怎么喜这个嫡长姐,私下下处也不大亲近,也知道说不过她,便嘟起了嘴,小声嘀咕:“食色性也。”
沈重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