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回头,霍安叫得嗓子都快破了气:
“谁!”
几乎刹那间所有人横刀在前,前三后四摆开阵势迎敌。然而殿中寂静如旧,唯有风声漏入侧侧轻寒,衬得一室孤寂。
霍安颤着手指向前方:“你,你们看,那里有个人?”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连同逯存在内的锦衣卫们皆是一震,连着秦慢也惊讶地叫了声。
殿中东北位立着一片半透明的琉璃屏,屏后站着一条清秀身影,手托一盏莲花灯似正朝着他们张望。莲花灯的火光极是氤氲,照得那女子姿容模糊。
逯存脚尖一点跃,飞身而起一刀直劈屏风,清脆的破碎声伴随着五彩琉璃落满地上,然而吃惊的是屏风后空然无物,唯有墙上一盏莲灯孤独燃烧。
在场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方才没有一人听到有人在那走动的声音,更莫说逯存身法快如疾风,那人竟瞬间消失不见。
不等他们辨别出来人路数,本已飘远的歌声再度响起在他们耳侧,而这一次歌声离得极近,宛如环绕在他们四周的方寸之地。几乎是同时,那个消失的女子身影亦神秘地出现了,正在他们前方的帷幕之后。
而她的姿势俨然从张望变成了端手直视,隔着那层层似透还遮的垂幕冰冷地注视着他们这群入侵者。
是影子?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还是鬼……
秦慢侧耳聆听着歌声,慢慢将歌词念出:“东有启明,西有长庚。有捄天毕,载施之行。听着……有点耳熟。”
“是《小雅·大东》的诗句。”雍阙冷冷接口。
“呃……讲的是什么?”对于诗词歌赋秦慢还真是毫无所长。
“说的是古时西方某国窃取了东方一个诸侯国的王位,从而导致民不聊生……”
雍阙话音未落,飒的一声轻响,所有人的火把齐齐熄灭。
有人重重闷哼了一声,听声音像是王喜,他还没喊出声再一声惨叫,一捧热血飞溅而起,不一落在他们的脸上、衣上。
离王喜最近的逯存以闪电之势拉过王喜,却只拉得满满一手粘稠的热血!
袭击王喜的“人”并未就此作罢,几乎立时攻向逯存,只听他大喊一声:“小心!”
便只闻刀兵相接的大响,瞬间人群战成一团,光影混沌但不妨碍配合默契的锦衣卫们分清敌我。血腥味渐渐浓稠起来,对方来势汹汹,打了半天锦衣卫们骇然发现他们始终捕捉不到他们的路数步法。
宛如……同幽灵在搏斗一般!
雍阙站在混乱的中心,奇怪的是周围打成一团,他们这却像是单独被隔离出来一般,他冷眼瞧着四周纷杂交错的人影。
他心头突然滑过一丝异样,陡然侧身向左移了半步,一缕几不可察的利风擦着他的颈侧飞过。如果他刚才没有察觉,毫无疑问那道劲风便会直击入他脖子后的风池大穴!
“哎?谁呀?”秦慢突然疑惑地叫了一声,他下意识地抓过去,却发现手下一空。
秦慢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