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晋西走到床边,扶着周淮坐了起来。
周淮睡了一觉精神了不少,原本他的伤口也只是看上去可怖,其实并不算重。他模糊着朝外打量了一眼,问:“章哥呢?”
“他还有事,先走了。”
周淮将眼光收了回来,低声喃喃道:“我还没来得及向他道谢,这次多亏了他了。”
薄晋西看着周淮缠着厚厚纱布的额头,心里一阵发酸,下意识的伸手将他揽进了怀里,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抱歉,小淮。”
周淮探着身子被薄晋西抱在怀里,心里复杂的情绪一阵翻滚,半晌,才伸手回抱住薄晋西:“不好意思啊哥,这么大人了还让你担心。”
薄晋西没说话,抱着周淮的动作紧了紧。
周淮垂下眼,将头埋进薄晋西的肩窝里……毕竟自己受伤了啊,偶尔任性一次也是可以的吧?
“哥……”
“嗯?”薄晋西的声音有些发沉。
“章哥怎么会在机场的?”
“他正好有笔生意要去谈。”
周淮猛地坐直了:“那生意不是被耽误了?”
薄晋西没接他的话,而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饿不饿?做东西给你吃?”
听薄晋西这样一说,他才发觉到自己的确是饿得厉害,于是点了点头:“皮蛋瘦肉粥。”
薄晋西笑了笑,又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然后忽然探身向前轻轻在他右脸颊上亲了一下。
“困的话就再睡会儿,一会儿做好了叫你。”
一直到薄晋西起身将卧室的门关好,周淮还傻愣愣的坐在床上,整张脸涨得通红。过了好半天他才怔愣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紧接着下一瞬就一头栽进了床里。
“嗷,嘶!”他连忙伸手按住伤口:“疼疼疼……”
等薄晋西端着粥进来的时候,周淮还窝在床上发呆。薄晋西将粥碗放在一旁,伸手将他从被子里捞出来:“吃饭了。”
周淮应了一声,半靠着坐在床上。
薄晋西将粥碗端起来舀了一勺就要喂他,周淮脸皮一热,连忙伸手接过来:“别闹,我都多大人了还要你喂。”
薄晋西倒没有勉强他,随他将瓷碗接了过去,揶揄道:“我又不是没喂过你。”
周淮的动作一顿,他刚到薄家的时候还不到三岁。小时候他性格腼腆,胆子小,又经常容易哭,因为刚到薄家对一切都很陌生,每次哭起来怎么哄都哄不好。
周淮还有个毛病,只要情绪不好就吃不进东西,不管薄铭诚怎么哄他都没用。那时候照顾薄晋西的保姆告诉薄铭诚,小孩子就是喜欢哭闹,只要饿两顿一准儿就乖乖吃饭了。其实这道理薄铭诚也懂,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舍得让周淮挨饿,这孩子这么小就被父母遗弃已经够可怜了,他哪里忍心再让他受罪。
那时候薄晋西已经上小学了,同一般的孩子相比要少年老成许多。薄家人丁不旺,薄晋西对他爷爷抱养回来的这个孩子一直很喜欢,于是就同薄铭诚说让他哄周淮吃饭,或许有用也说不准。
没想到周淮对薄晋西却格外亲近,哄了他一会儿哭声就小了,顶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抽噎着。
再后来给周淮喂饭的工作就落在了薄晋西的身上,每次到了吃饭的时候薄晋西就小大人一样给周淮盛了饭,端着碗跟在他后面喂他。周淮倒也听他的话,薄晋西喂一勺他吃一勺,有时候能吃下大半碗粥去。
收回思绪,周淮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发沉。他端着瓷碗的手紧了一下,呵呵笑了两声:“我伤的是头,又不是手。”
薄晋西没说话,一时之间房间再次陷入一阵沉默。周淮顿了一下,想要缓和一下气氛,状似哀怨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纱布:“还好伤口伤得隐蔽,不然破相了广告商要扣钱了。哥,你说会不会留疤啊?”
“不会。”薄晋西眼光朝他投了过去,开口道:“万一真的留疤,就不做这一行了,正好来公司……”
“不用!”周淮脱口而出之后觉得口气有些生硬,僵了一下掩饰的笑了笑:“你知道……我喜欢做这一行……”
薄晋西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好,吃饭吧。”
周淮这一被偷袭,薄晋西将公司所有的事务都推到了脑后,一门心思在家里照顾他。对此周淮很是有些无奈,自己不过是头上开了个口子,休息两天就好了,根本用不着他来陪自己。只是薄晋西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特别是涉及到了周淮,不管他说什么也不肯妥协。
周淮的伤看起来可怕,其实并不严重,在家休养了一周多的时间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张明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来看他,这时候薄晋西已经去了公司,家里只留下薄家的医生以防周淮有什么需要。
张明到别墅之后很是吓了一跳:“哥们,你上哪儿弄的这么大的房子啊?”他咽了咽唾沫:“这得不少钱吧?”
“房子不是我的。”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的,”张明挑了挑眉:“咱要是能买得起这么贵的房子也不用整天风吹日晒雨淋地卖命干活了。我是问你怎么有这么有钱的朋友,有这么贵的地方借你地方住啊?”
周淮笑了笑,没说话。
周淮没解释,张明也没多问:“对了,你这伤到底是谁干的?我听说是张君谦的粉丝?”
“差不多是。”
张明低声咒骂了一句:“这个阴魂不散的,老子跟他没完!”骂完这一句他的表情讪了讪,跟他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