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历险记(长篇小说)张宝同
在划船返回的路上,勿则异常地兴奋,话也特别地多,不停地向我夸讲着一位跳孔雀独舞的绿衣秀女,说能与这等女子厮守终生,此心足矣,还向我追问着对那位绿衣秀女的印象如何。因为我满心装的都是那位叫格娜的女子,对他所说的那位绿衣秀女并不曾注意,但我不想让勿则扫兴,就说,“此人可谓是羞花闭月之貌,风摆柳枝细腰。”其实这话对几乎所有的天国女子都能通用。天国的女子虽不能说是个个艳丽,但却个个清秀,加上清淡少食与纯朴简约的生活习俗,所以,天国之中几乎没有胖人。
勿则一听,兴致更浓,便说他与那女子相识已久,每次去葡萄园都要奉送一束鲜花。那女子极爱红云鲜花,总是要把鲜花插入水罐,每日观赏数遍。花残色衰时,便将花瓣用水泡起,涂抹双唇,清香极艳。讲到兴头时,甚至把他与那女子在林间旷野中策马狂奔的事也讲了出来。要是在平常闲极无聊之时,这种话也许就是美味佳肴。可是,当下,我正在专心静息地回味着那个叫格娜女子的美好印象,所以,对勿则无休无止地絮叨着那个穿绿裙子的女子就很是嫌烦。但我又不好对他直说出来,怕伤了他的面子。所以,就说,“你与那女子相从甚好,可曾一起牵过手,接过吻?”勿则摇了摇头,说,“不曾。”于是,我就说,“不曾相牵,不曾相吻,何好之有?”勿则听着,脸色一沉,当即不再多言。
重情与多情也许是我感情中的一大弱点。自见到格娜起,她的音容笑貌和翩翩舞姿让我一分一秒都不曾忘记。整夜之中,我又是未能成眠,不住地回味着见到格娜时的情景,并筹划着该如何再去拜见格娜。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就骑着依兰家的那匹枣红马,独自地去了葡萄园。
已是晌午时分,阳光温暖地照在葡萄园中,秋季的和风中弥漫着葡萄成熟的清香气息。园中的深处,采摘葡萄的女子们时而唱着歌,时而说笑着,清纯明亮的声音甜美而诱人。我策马停在路边,深情地朝着那边望着。于是,我就发现她们已经注意到了我,并用歌声和笑声向我友善地挑逗着。因为她们正在园中忙着,不便打扰,我就坐在路边的草地上,悠闲地看着她们,觉得她们那种提着小篮,边采摘着葡萄边说笑歌唱的情景本身就是一种美丽抒情的表演。
歇晌时,一群姑娘从园中深处朝路边走来,带着美味果实的鲜气走到我的身旁。劳动中的她们穿着简约的素色衣裙,发髻上也只是简单地扎着一条素淡的丝带,别有一种清雅婉约之趣。我仔细地朝着她们看着,可是,却没有格娜。一个俏皮的女子,冲着我笑道,“公子欲寻何人?”被姑娘们怪异的目光这样地盯着,我不禁有些心慌发窘,就低声问说,“请问格娜姑娘何在?”
那俏皮的女子一笑,就对旁边的姑娘说,“你等所猜错矣,公子欲寻格娜。”姑娘们都相互地戏闹逗笑起来。这时,俏皮的女子就扯着嗓子对着园中正朝这边走来的一群女子喊道,“格娜——”。随着“哎——”的回音,就见有人翩飘一般地朝这边跑来。等她跑到跟前,与我刚一照面,脸就红了起来。我有些激动地唤道,“格娜。”格娜抿嘴轻轻一笑,说,“原来是公子。”大家见我们这种窘状,便一哄而笑地散开了。
等姑娘们走了,格娜问我,“公子寻我何事?”我心虚地一笑说,“并无何事,只是想来见你一面。”格娜会意地“哦”了一声,就说,“如此这般,可在林中候我便是。”一听这话,我“哎”了一声,便跃身上马,朝着葡萄园那排木屋后面的林中走去。
进到林中,林中一片荫凉。阳光温和地照在林间,闪烁着一种冷静的暖色亮光。林中无风,悄声寂静。我在林中一片稍大的空地上停了下来,静静地等着,一种兴奋与欣喜之感溢满心间。
一会,随着一声马的嘶鸣,格娜骑马从那边飞奔过来。她换了身玫瑰色短袖衣裙,一条白色的腰带把她的腰部衬得纤巧柔细。她长得眉清目秀,面部的轮廓与棱角清晰而分明,脸颊两边透着鲜润的红光。特别是她那双迷人的眼睛清澈而明透,给人一种聪慧明秀之感。
她来到我身边,就像一股掺着草鲜花香的和风朝我拂面而来。我们骑在马上,兴奋地相视而笑着,只觉得两颗年轻澎湃的心突然间靠在了一起。我们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却都没说,就并排地朝着林中的深处去着。走在林中,就有微风从耳边吹过,极清爽柔和,清爽柔和地几乎要让心都飞了起来。金秋的阳光透过林隙洒着梦一般的斑驳亮色,让人有种充实而美丽的如梦之感。
格娜向我问道,“你在何处?如此面生?”我说,“我是从天国之外的大汉中国来的。”格娜就问我,“天国之外是何样。”我说,“天国之外是西藏,西藏是中国的一大省区,很大很大。”格娜问了很多,我就一一作答娜就“咯咯”地笑着,笑声清脆爽朗,极富感染。
不知走了多久,我们走出了林子。林边是一片无际的平缓草地。草地上开放着一片片各色的野花,在晌午的阳光下,闪着缤纷鲜丽的光采。草地一直平缓地向坡下延伸着,直到远处的山底林边。我们在草地边下了马,将马自由地放在草地里吃着鲜草,便一起迎着和煦的微风朝着草地中间走去。
草地上到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