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桂姑的梦境,既然莫念凝会出现在这,那就说明,这里也是桂姑记忆的一部分,只是她一个贫苦的聋女,是怎么进这样的场合的?
果然,在舞厅的一角,看见了同样盛装打扮的桂姑。
桂姑本就是块天然的璞玉,虽说没有什么惊为天人的样貌,但是真正打扮起来,也不会逊色那些富家小姐太多,只可惜是个聋女,又不怎么会张口说话。
而陪在桂姑身边的,竟然是刘济。
此刻的刘济并不是疯疯癫癫的模样,他的疯病好了?
桂姑看见了莫念凝,似乎是因为前一个场景,对她还有印象,忙招手叫她过去,只是走近了才发现,那里还有一个人——黎塘!
“你什么时候来的这里?”莫念凝压低了声音,靠在黎塘边上,不动声色地问道。
黎塘看了一眼这么打扮的莫念凝,刚刚他还以为是认错人了:“刚来。”
“那看来,是梦境交织了,所以我们才一起出现在这里。”莫念凝暗自思量着,应该是这样的,黎塘和她先是分别被送去了不同的梦境,第一个场景的切换后,到了这里,或许是偶然,他们相遇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黎塘先前去的那个梦境,不但跟桂姑有关,还跟刘济有关。
“你看到了什么?”黎塘的目光毫不避讳,直勾勾地盯着莫念凝,莫念凝只好抿了一口手里的香槟以作掩饰,“我们去的是不同的梦境,得到的消息,也理应不同。”
她果然很在意,黎塘那边到底看到了什么,她到底又错过了什么?桂姑怎么会突然跟刘济一起来这种地方?而且还是盛装出席?
“先不说这些。”黎塘一把夺过莫念凝手里的香槟,放在一边,拉着莫念凝就滑进了舞池,“机会难得,跳支舞吧。”
“黎塘!”
“别说话。”黎塘沉着眼眸,似乎并不想说他究竟看到了什么,这反倒让莫念凝不安起来,越是这样,就越是说明,黎塘看到的是可怕的东西。
刘济本是个疯子,但现在又像个正常人一样,如果先前不是装的,那这一定跟桂姑有关。
对了,她想起来,上个场景结束之时,假的刘自州带了一个神神叨叨的道士去找桂姑,会不会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我们认识的刘自州是假的。”莫念凝不敢抬头看黎塘的眼睛,便只将视线停留在他胸口的位置,沉默实在是太尴尬,便又忍不住说起话来。
“我知道。”黎塘的回答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但莫念凝还是不禁吃了一惊,“真的刘自州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话刚说出口,音乐就突然变了节奏,变得热情欢快起来,正适合舞厅现在的气氛。
黎塘左手一松,让莫念凝转出去,才刚站定,右手手腕又突然发力,将人又拉进了怀里,两个人现在的距离简直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真的刘自州已经死了,现在那个是刘自州的心腹,汪廷。”
“汪廷?”注意力完全被黎塘所说的话给吸引了,“是汪廷杀了真的刘自州,还取而代之他的身份?”
黎塘不置可否,只是瞄了一眼紧挨着桂姑坐的刘济,目光有些旁人看不懂的深刻。
可对于黎塘这样的反应,莫念凝是相当不满意的,她进来这种地方,就是为了找到答案,现在谜题一个接一个,而她看见的梦境却又是跳跃着的,关键的部分,或许只有黎塘清楚。
可黎塘却是不想说的样子。
“怎么不说话?我们不能再桂姑的梦里待太久,你也应该感觉到了,梦境的场合切换时,我们的身体也会受到巨大的负荷,你知道什么,就别瞒着我。”
莫念凝是真急了,事到如今,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究竟看见的是什么?”
黎塘这才将头低下去,就像一对亲密的情人一样,脑袋紧紧贴在一起,几乎是凑在她耳边道:“刘济每天都要喝桂姑的血。”
莫念凝浑身一僵,顿时明白过来,汪廷带道士去找桂姑的目的,可是桂姑为什么会愿意做这种事?现在看过去,似乎不像是在有人逼她。
“喝血?”过于的震惊,让莫念凝都忘了要推开黎塘,就这么保持着亲近的距离,“为了什么?治刘济的疯病?”
黎塘这次的不回答,就是默认了“是”的答案。
早就听闻过“吃人”的说法,从来都只以为是夸大其词的言论,可眼下喝人血,想考这样治病的偏方,刘济都在用了,那离吃人还远吗?
想必,桂姑被掏空的心脏就是这么来的吧。
“为什么偏偏是桂姑?她一个聋女,又住在褔郢路这样的地方,足不出户的,怎么会被盯上的?”
“大概是因为她生来是天胎。”
“天胎?!”莫念凝挣扎了一下,但脑袋被黎塘按着,旁人倒也看不出什么,“你说桂姑是天胎?”
什么是天胎?
很多人以为,天胎就是鬼节出生的孩子,但是不尽然,天胎确实是在鬼节才会降生,但不是所有鬼节降生的孩子都是天胎。
七月十四的半夜鬼门开,轮到七月十五就是鬼节,百鬼回到人间,在这一天分娩的人,很有可能生下的孩子是小鬼变成的,也就是天胎,可真正的天胎却并不多见。
怪不得,汪廷会带一个道士过去,想必是刘济的疯病无药可医,才想到用这个游方道士的方法一试,可没想到,歪打正着,刘济的疯病真的好了。
只是,一切都只是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