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文虽然对京城的局势不太清楚,但自从家逢巨变后,他都刻意地打听了一些京城的人和事。
武昌侯孙良的名号他是听说过的,也知道是个厉害的人物。
在朝中,有一定的威望。
他的儿子在客栈出了事,客栈里的人少不了被一阵盘问。
那些衙门的官差为了对武昌侯有个交代,指不定会胡乱扣顶帽子在谁的头上。
他可不想当这个冤大头,何况自己还有功名在身,更不能被官司缠住。
沈修文对那大妈应声道谢,不再耽搁,准备回房收拾包袱。
这时,刘大安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说道:“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马车停在客栈外,殷老爷让我来催你走了。”
走了?这么快?
这老家伙也是担心吃了官司吧!
动作倒是利索得很。
他们一行人连早饭都没吃,就风尘仆仆地往京城赶去。
马车跑得比平时快,从梅镇出来,辗转官道,直奔大明的都城而去。
沈修文暗暗紧了紧拳头,这一天他似乎等了好久了。
……
晨光熹微,三月和煦的暖风吹拂过这座久经风霜的城池,为这古朴而庄严的都城平添了几分温和。
护城河外,守卫查看了管事递上的通关文牒,神情恭顺地退到一旁,几辆精致的青蓬马车缓缓地驶进了城门。
京城,地华天宝,物阜民丰。
纵横交错的街道人来人往,一派欣欣向荣的峥嵘之势。
马车停在一座颇为气派的大宅门前。匾额上,“殷府”两字豪迈而不失文雅。
玉白的石阶下,十来个丫鬟和小厮已经候着了。
沈修文从马车上下来,看见眼前恢宏的大宅,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诧。
这宅邸不似普通富贵人家的宅子,倒有些官派的作风。
这老家伙是朝廷当官的吗?
怪不得瞧不上他这个小县城的无名秀才。
心念转过,沈修文抬眸看了一眼殷老爷,殷老爷笑着走了过来。
“月底就该会试了,老夫就不留你们到府上作客了。”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是迫不及待跟他撇清关系。
殷柔走上前来,柔声道:“爹爹说的是,月底就是会试了,沈公子得好好准备才是。”
沈修文笑了笑,说:“多谢殷姑娘关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不会让你失望的。”
殷柔闻言,脸上微微有些泛红。
殷老爷见此,一张老脸都成黑炭了。
沈修文心头大乐,也不与他一般计较了,作别告辞后,就和胖子、苗老三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这家客栈位于京城西面的一条背街上,生意比较清淡,价钱也就便宜不少。
眼下比不得怀县,能省一些就省一些。
晌午过后,沈修文就揣着一纸文书前去贡院登记考名。
贡院前,读书人排着长队,挨个接受盘问审查,待核实了情况后,这名才算报上。
处理好这些事后,都过了申正(下午3点)了。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精致的琉璃瓦上,风轻轻地拂过树叶。
这时,一顶轿子停在了京城最有名气的绸缎庄前,一只纤细的玉手轻轻挑开珠帘。
街道旁有人窃窃私语,沈修文不由驻足望去。
只见一个容貌绝美的女子利落地出现在众人眼前。清风拂过,扬起她素白的衣裙,宛若天女下凡,美得让人心惊。
沈修文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这个女子。
似乎一切的言词都不配用在她的身上。
这种美不是女子的娇美,而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绝。
她看上去有些清冷,眼神中透着冷静和沉稳。
这样的女子就像是一朵青莲,纯洁而孤美;或是一朵玫瑰,艳丽而妖娆。
沈修文似乎挪不开脚了,身后有低低的声音传来。
“她就是马文升的外孙女邵华君?”
“那可不,年纪轻轻身手就不一般,听说无极门三千弟子没一个有她厉害。”
……
原来她就是无极门的门主邵华君。
邵华君挑了几匹上好的绸缎后就离了,沈修文看着她坐上轿子,看着轿子消失在街头,也没回过神来。
他站在绸缎庄的对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觉得心头一阵烦杂,思绪乱如麻绳。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去认识她、接触她,或是与她成为朋友。
回到客栈,刘大安见他神色有异,凑上来问道:“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啊。”
沈修文叹口气道:“刚才我见到邵华君了。”
邵华君?
“那是谁啊?”刘大安两只小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是无极门的门主。”沈修文道。
刘大安一怔,恍悟道:“你说的是她啊,那个年纪轻轻就身手不凡的少门主……不过,那又怎样?”
刘大安古怪地晙他一眼。人家是无极门的门主,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沈修文抬头看了看他,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是不怎样,但那是你没见过她,要是你见到了,或许就能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刘大安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对她生出了什么心思?”
什么心思!
沈修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是说我对她……”
刘大安摸了把下巴,颇有些高深莫测的意味。
“我看像是。”
怎么会?
他就见过邵华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