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宝簌簌落泪,咬着唇愣是一个求饶的字都不说。
他冷暴力她,还要打她。
……
那一团软软的小东西趴伏在大床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只是静悄悄之中,他能看见她瘦消的背脊轻微地动着。
这是在哭偿?
薄悦生怎么可能打她。
再生气也舍不得,就算她犯的是不管不顾自己身体的大忌讳,他也顶多就是说两句狠话吓吓她。
苏沁宝那么机灵的一只小狐狸,她会反抗,也会撒娇弄痴。
薄先生早就有心理准备,可哪里能料得到,此时此刻她却是这样一副逆来顺受的委屈样子。
男人眉头紧锁,拧住了她的小胳膊,把她拽到自己怀里,“苏沁宝,不出声了?”
沁宝的眼泪就像是大颗大颗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
她憋了那么久。
昨晚眼巴巴地在窗台前巴望,整整一宿,天色从浓墨重彩的黑变成扎眼的白,她都没有哭。
就连刚才她那么主动了……却被他拒绝,他留她一个人在房里睡觉的时候,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一直到她无助地走到他书房门口,站在那儿连门都不敢敲时,她也一直强忍着。
可面对他这么凶这么粗鲁地对待自己,沁宝终于忍不住了。
冷暴力不够,还要热暴力么?
薄悦生只觉得她闷葫芦的样子像是在自己胸口上狠狠的一棒。
他抬手捏她的下巴,“你为什么这么不乖,不是跟你说了,我有事要做,让你先睡觉么,现在凌晨两点多了,你的心脏负荷不了,你会有危险的,懂不懂?”
沁宝当然懂。
她不能熬夜,她的体质根本就不适合熬夜。
偶尔当时是不至于出什么危险,可是夜深,尤其是超过凌晨一点的时候,心脏的负荷会明显加重,有一种呼吸起来很累的感觉。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通常都在11点左右入睡。
薄悦生的语气这么凶这么凶,他好像很关心她。
小包子终于咬着唇瓣挤出点儿声来,“你……你这是在关心我么,如果我因此死了,你会很难过?”
男人瞳孔狠狠抽了一下,差点就真抬手给她一记耳光了。
沁宝心里怕得要命,她能够意识到薄悦生很不喜欢她轻易拿生死来开玩笑。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既然关心她,既然紧张她,既然她是重要的。
那么为什么……不理她。
为什么要她独守空房。
薄先生气得丢开她下了床。
他只怕再离她那么近,他真的会狠狠揍她一顿。
他习惯了简单粗暴的方式,他是能征善战的军官。
可问题是,现在家里有个小姑娘,总是需要他耐着性子像哄孩子那样给她讲述各种道理。
各种在他看来,五岁孩子都应该明白的道理。
可是苏沁宝就是不明白,真不知道她这么乖巧的样子,平日里是怎么装出来的。
男人只觉得两个肺都要被她气炸了。
如果他有第三个肺,估计也已经炸了。
……
沁宝是太委屈了,方才那几句话自然含了些赌气的意味。
她不怕他生气,甚至不怕他真的给她几下。
她最怕他走,如果他这一走,再也不肯回来怎么办。
她像只小兔子一样跳下床,从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后抱住他——
“你不许走,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会很难过吗,如果我……”
小姑娘话说到一半,却被他狠狠拧住了身子抓到自己面前,他半俯下身狠狠瞪着她,“住口!再让我听见你提那个字,信不信我抽烂你屁.股!”
沁宝咬了咬唇,“如果我狗带了的话……你会……难过吗?”
薄悦生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
双手松开她,目光四处闪了闪了,仿佛在搜寻身边可以抓起来揍她的家伙。
奈何并没有找到,他双手捏住她肩膀。
沁宝软软地缩着脖子,气势终于弱了一点。
“你行,苏沁宝你行啊!”
他竟然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一肚子想训斥她的话此时竟然化为乌有。
他不让她说那个字,她就用另外两个字来替代。
她哪里怕他了,他在她面前是半点威严也没有。
沁宝静悄悄地等了一会儿,感觉他的气息稍微和缓了一些的时候,弱弱地道,“叔叔,你松手好不好,捏的我有点疼……”
薄先生像是触电一般松了松捏着她肩膀的手。
沁宝乌沉沉的大眼睛静静地望着他,“叔叔,既然你关心我,紧张我……为什么你表现出不想理我的样子,我很烦吗,你已经厌倦我了,为什么你那么忙,连陪我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我很害怕,我不想以后几十年都一个人睡觉……”
她说得那么认真。
有点固执的语气,像个特别年轻的怨妇。
可是眼睛里却满是天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不是真的像个怨妇那样渴望和丈夫的夫妻生活,她真的只是个孩子。
想找个人陪她一起睡觉。
本来就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一颗可以依靠可以取暖的大树。
可是他却表现出不再想要她的样子。
她有多害怕,只有自己知道。
……
薄悦生心情本就糟糕到了极点,白天哄她的时候还有耐心。
因为他知道不是她的错,不想迁怒于她。
可是她熬到半夜不睡觉,光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