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越那头刚对着话筒一通吐槽,约摸是实在受不了了,毕竟他认识的薄悦生已经全然不像是认识了三十年的那个人。
他忍不住掐断和慕青的通话直接打给了正主。
沁宝刚被他哄好了乖乖走回房间准备睡觉。
薄悦生跟在她身后,接起电话的同时便放慢脚步。
沁宝的小脑袋仍然陷入胡思乱想之中,并没有留意身后撄。
周仲越简直是对着话筒震惊状吼:你是不是疯啦,宠女人也不是这么宠法,上回不是给过你建议么,苏氏这条烂船转手卖了算了,你耗费这么多财力人力维持苏氏的运营,受累不讨好,何必呢,苏沁宝早就是你囊中之物,现在你卖了苏氏,她顶多就是闹闹小脾气,还能跟你离婚不成,我还当你在考虑我的提议,现在倒好,直接把干股送她了,这是闹的哪一出?”
薄悦生放慢脚步后距离沁宝已经有一段距离,沁宝大约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偿。
他似笑非笑的口吻平淡地道,“没什么,家里的小女孩老不放心,隔三差五同我闹,烦得不行。”
周仲越实在是不懂。
虽然苏氏近几年落败得已经不值多少钱了,可那也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薄家表面上是军政世家,可下面操纵着不少大财团的经济命脉,薄悦生不仅仅是个军人,更是精于算计的商人。
照理来说……没有哪个商人愿意做这样的赔本买卖。
最最令他费解的是。
男人被女人迷昏了头一掷千金的状况他周仲越也不是没见过,但那至少也是得手之前该做的事。
现在苏沁宝都过门多久了,逃都逃不掉的,通俗点来说,睡也该睡腻了。
何必白白折损这么多,真是叫他万般费解。
薄悦生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常,竟然还有心情同他开玩笑,“周少孤家寡人自然不明白我们已婚人士的苦恼,不就是给股权改个名字,在她名下或在我名下又有什么分别,总归都是要我找人打理。”
周仲越只觉得他这语气里的纵容和宠溺简直不可理喻!
他连连叹气,“看来外界传闻一点不是空穴来风,你是真被那小妖精迷昏头了!你看着她现在还小,不像是能干出什么事儿来,等她把钱权都攥住了,你拿什么治她?你别忘了,苏沁宝野起来可是同人私奔过的……”
周仲越猛得住了口,他似乎一时情急说得过头了。
这种事情怕是不便再提起,圈内人便是知情也不敢公然谈论这种事的。
薄帅的老婆跟初恋私奔了……
传出去叫薄帅乃至薄家上下的脸面往哪儿搁?
他轻咳了一声,改口道,“总之……我的意思就是,哥们儿,你保持清醒,宠女人不是什么坏事,但女人归女人,生意归生意……”
……
沁宝在前面走了半天,回头才发现薄悦生距离她好远,都没有跟上来。
他好像在讲电话,沁宝低声唤他,“叔叔,怎么了,你不打算休息了么?”
薄悦生冲她笑笑,压低声线道,“不是女人,是老婆。”
周仲越:“……”
他无语凝噎,半晌,怔怔地问,“薄帅,你记得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是啥下场么?”
薄先生仍然对小妻子保持着微笑,薄唇微启:“我不姓周。”
周仲越:“……”
——————————————————————————
沁宝隔日便签署了专业律师拟定的股权让渡书。
自此,薄悦生名下所有苏氏的股份都被过到了沁宝的名下,她成为苏氏最大的股东。
沁宝还处于晕乎乎双脚离地的状态。
这一切发生得……既突然,又充满了不真实。
她本是想劝服薄悦生将苏氏的干股高价卖给蒋靖深,没想到他却直接将所有干股过渡到自己名下。
沁宝的诚惶诚恐和恍若梦中全都写在她蠢萌蠢萌的小脸上。
薄悦生亲了亲她,“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今后我还是会请人帮你打理苏氏,如果你有精力有时间想要学习怎么打理一个金融集团,我可以一点一点教你,也可以请更专业的团队教你,直到你可以独当一面为止。”
沁宝忽然就愧疚到了几点,她特别惶恐地望着他,心虚地咬着唇瓣,“叔叔,你对我……也太好了吧,我怀疑你……你还对我这么宽容忍让,你真让我……无以为报。”
男人似笑非笑地收紧抱着她的手臂,逗弄地俯身轻咬她小巧玲珑的耳垂,“整具身子都是我的,的确是无以为报了,那就每晚肉.偿吧,小乖乖……”
沁宝小脸胀红。
半晌,她红着脸问道,“你不生气么,其实……其实我心里是相信你的,你那么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如果你真想对苏氏不利,也许你早就已经毁了苏氏,可是你没有……只是我爸爸的老部下都不大相信,总觉得你对苏氏心怀不轨,也许爸爸生前对他们交代过,让他们顾好苏氏,也许蒋靖深和他们的关系更密切,所以……”
“我不生气。”薄悦生捏了捏她的小软手,“我说过,你对我坦白,我不会生你的气。你的怀疑不无道理,但是沁宝,希望你记得,当你觉得你最亲近的人都不值得百分之百信赖的时候,那些突然出现的救世主未必值得信赖,懂么?”
沁宝知道他指的是蒋靖深,连忙点头。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是你在这世上最值得,也是唯一值得信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