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先生单手便捉住她两只不安分的小胳膊,冷笑,“好啊,你去告,明早我就陪你去医院做验伤报告,现在——先睡觉,苏沁宝,睡觉。”
沁宝只感觉自己的肺随时都能被气爆。
她感觉到了,薄悦生便是到了此时此刻都还是把她当孩子。
无论是凶她恐吓她还是逗她哄她,从头到尾,他都不过将她当孩子对待。
可她此时的心情却和天真懵懂的孩子没有半点关联。
她冷冷地平视着他,从唇瓣里艰难地挤出一个个字——
“让开,放我走,除非你想让更恨你一些。”
“……”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抚触沁宝的肩膀,“能不闹了吗,至于吗,我给你道歉行么,真要在大半夜同我闹离婚?”
他竟然还当她在开玩笑。
沁宝更是心灰意懒。
她平静地道,“我没有在闹,我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薄悦生,我们分开吧,我不想再和你一起生活了,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你折磨死折磨到疯的,你有各种各样的选择,为什么非要欺负我,就因为我的心脏是么,要不你把这颗心挖走吧好么,我不想再受折磨了。偿”
“沁宝……”
薄悦生只感觉她思维跳跃未免也太快了些,前一秒似乎在控诉他不顾她的感受在床上肆意欺负她。
可后一秒好似又在控诉与此无关的事情。
他愈发觉得头疼,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可尚且没有长大的小女孩便更犹如洪水猛兽。
他伸手摸了摸沁宝还没有吹干的头发,“宝宝……别说傻话,好吧,今晚算我错了,以后在床上都听你的,你说不要咱们就不做了,好不好?”
沁宝的小鼻子酸极了。
她克制不住地伸手揉了揉鼻子。
每次都是事后才这样……
他在床上羞辱她虐待她的时候可曾记得每回在床下哄骗她的话。
罢了,本就是哄骗她的话而已。
她吸了吸鼻子,软着嗓子道,“我不要你道歉,你已经对我做了那些事,我原谅你很多次,忍耐很多次,每次都相信你以后不会了,以后真的会考虑我的感受,可是你呢,你仗着自己养着我,仗着我是你花钱买来的,你从来没有真正后悔过……因为你心知我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无论你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我都得别无选择地原谅你,因为你已经毁了我原有的生活,让我如今的生活里只剩下一个你可以依赖……”
“可是现在我想通了,我不要依赖你,我宁愿今后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不要再忍受你了!”
……
小妻子说得那样伤心,薄悦生渐渐皱紧了眉。
他声线低沉,态度认真,“和我在一起……只有忍受而已么?”
沁宝忽然动了动嘴唇,她从洗澡的时候就开始忍,忍了那么那么久,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她断断续续的抽噎无助而凄凉,湿湿凉凉的小手抬起来掐了一把他的脖子。
“你觉呢,你是装傻还是失忆,你都对我做了什么?你觉得你和强女干犯有什么区别,你是觉得自己没有强女干犯那么丧心病狂对不对,你还想怎么样,薄悦生,你还要怎样才能明白你已经伤害我了?”
他张开手臂试图搂她,沁宝缩着身子堪堪躲开,她吸着鼻子,“放我走,放我走!”
男人握着拳,重重揉了下眉心,仿佛竭力压制着什么,“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向你道歉了,沁宝,你还想要如何,难道要我跪下求你原谅?”
沁宝哭着说,“我要走啊,我不要和你生活在一起了,我不想以后又一不小心惹到你,你会用皮带抽我,用脚踩我,你会虐待我,会一次次强迫我,我也害怕你会打断我的四肢把我用链子锁起来,我害怕,我不喜欢你了,永远都没办法再喜欢你,我要走,你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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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先生的脸色黑沉见底。
如果沁宝不说,他可能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某些时候的行为可能真的有一些……过分。
至少对于沁宝而言,已经超出了她可以承受的范畴。
就在沁宝看出他眉眼间的动容,想着也许他会松口放她离开的时候。
他却阴沉着脸冷冷道,“不放,就算你怕我恨我,我也不可能让你离开我。”
沁宝用脚踹他膝盖,“你就是偏执狂!薄悦生,我恨死你了……”
男人忽然从地上起身,沁宝被他吓到,惊恐的目光盯着他。
他匆匆地走到书桌边上,拉开其中一个不大不小的抽屉,手伸进去摸索着什么,“咔哒”一声,他打开抽屉里的暗格,取出里面备用的枪。
沁宝瞪大眼睛看着他握抢朝自己走来。
小家伙被吓得脸尖叫都不会了……
他这是……要杀了自己吗?
“薄,薄……”她尚且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薄悦生平静地看着她,手里的枪被塞进沁宝软绵绵的小手里。
沁宝不仅手都,连心都开始颤抖,呼吸艰难……
“脾气比小牛犊子还倔,再也不肯原谅我,嗯?那到底要如何,是不是非得一枪崩了我才解气,你来,开枪吧。”
沁宝小脸上的眼泪都干涸了,新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怎么都流不下来。
她用脚踢他,“你神经病!松手,你有病啊!”
男人似笑非笑,捏着她的小软手和冰冷的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