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前半个小时还阳光炽热,梁宸灏回去的时候老天就下起了倾盆大雨,还夹杂着雷电鸣闪。
车距离院门还有一段路时,梁宸灏透过前方玻璃窗,看到尹锦源像块木头一样坐在自己家门前的花坛矮墙上时,他那张连日紧绷着的脸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那家伙此刻真像从水里捞起来的巨型公鸡。
梁宸灏开车经过尹锦源身旁时,摇下一截车窗,噙着笑意:“尹先生,如果你在我家门口被电电死,被雷劈死,我可不负责!进去吧。”
尹锦源一声不吭站起来,跟随着梁宸灏的车尾走进梁家大院。
梁宸灏把尹锦源带到自己房间,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和一条内库,走到尹锦源面前,欣赏几眼湿漉漉的尹锦源,揶揄道:“蠢人我是见多了,但是还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人!下雨也不知道避雨!”
“以彤在家吗?”尹锦源问道,那双清冷的眼睛恢复灼热。
梁宸灏把衣服递给尹锦源,脸上的嫌弃不加掩饰:“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要不然你这样,谈起来,我怕我会笑场。”
“谢谢,你的衣服不适合我。”尹锦源婉拒。看梁宸灏那么平静,她应该没事。只要知道梁以彤是安全的,他就走,没有换衣服的必要。
“衣服是新的,怎么不合适?是尺寸不合适吗?”梁宸灏的目光落在尹锦源的某一处,几秒后,他似笑非笑,点点头表示认可,“尺寸是有点不对,你的明显偏小——”
尹锦源虎躯一震,嘴角轻微抽动着。他的脸一下子红至耳根,他恼怒地剜了梁宸灏一眼,从他手中夺过衣服,向卫生间走去。
尹锦源出来时,梁宸灏正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喝啤酒。他走过去,坐在梁宸灏对面,他难得主动拿过一拼啤酒,打开喝了几口。
“尹老弟,你这是反客为主吗?”梁宸灏拿眼角斜视着对面的男人。
尹锦源淡淡道:“摆在桌上,不就是让人喝的吗?”
厚脸皮,梁宸灏暗暗鄙视尹锦源一句。他喝了一口啤酒后,言归正传:“以彤昨天上午就失踪了。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
霎时间,尹锦源全身紧张得就像一块石头,心像灌满了铅水直往下沉。
“你今天做逃太郎,是不是有人和你说起小彤?”梁宸灏表情严肃,尹家那个老不死的明明平常是吃素的,可他做起事来,一点都不像吃素的。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订婚宴上发生的情况封锁的密密实实,梁宸灏费了一番心思才打听到尹锦源从订婚仪式毫无预兆就跑了。
尹锦源点点头,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梁宸灏,并从钱包把那封信拿出来,递给梁宸灏。
梁宸灏浏览一下那封信,说道:“这不是小彤的笔迹,只是模仿得像而已。再者,小彤不会写出那么肉麻的句子。”
“那你说以彤是不是杜晓娜捉走的?”尹锦源觉得事情开始复杂起来,他现在都糊涂了,杜晓娜到底是故意拿梁以彤做诱饵引走自己从而报复幸运淇,还是梁以彤真的就在她手上。
“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小彤是杜晓娜劫走的。但毫无疑问,她的嫌疑最大。”梁宸灏以手扶额,眉宇间的憔悴与担忧一览无遗。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快点想想办法!拖下去,以彤怕会有危险。”尹锦源也一脸担忧。
梁宸灏白了尹锦源一眼,没好气道:“如果我想到了办法,我还会坐在这里吗?走吧,陪我去医院拿一份重要的鉴定书。”
尹锦源点点头,他向来不是问题多的人。他知道,只有与梁宸灏并肩作战,才能早点找到梁以彤。
幸蕴淇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扑在床上痛哭,到实在哭不出来了,她又站起来,她把那件订婚穿的礼裙用剪刀剪成碎片,把头上那个价值连城的皇冠扔到地用脚踩到扭曲才作罢。做完这些东西后,她从一个空化妆瓶里拿出那份亲子鉴定书,她紧紧把它握在手里。她本来也想尽点孝心,打算在幸运才有生之年都不会揭开那个秘密。但现在她被逼得没办法了,怪就怪幸运才自己遇人不淑,认识一个扫把星,然后生了两个小扫把星!
“咚咚咚——”
幸蕴淇没有做声,而是缓缓走至门后面。
“幸子,下来吃饭啦!”杜晓娜把耳朵贴上门,想听一下里面有没有动静。怕幸蕴淇告诉幸运才那事,所以她把心中编好的故事一咕噜念给尹老爷听后,就马不停蹄赶回家了。天助她也,幸运才的秘书打个电话来,幸运才就去公司了。幸运才临走时千叮嘱万叮嘱杜晓娜,一定要看好幸蕴淇,不要让她做傻事。杜晓娜当时表面上是答应得信誓旦旦,可是她内心却巴不得幸蕴淇想不开,那样就能一了百了。
门猝不及防就开了,杜晓娜往前扑,撞到幸蕴淇身上。她站定后,看到幸蕴淇臭着一张脸,她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幸蕴淇冷笑一声:“你是巴不得听到我房间没声音吧!”
“幸子,我知道你恨我,但今天我也是被逼无奈才那样做的。”杜晓娜一副皱眉蹙额的纠结样。
“是阎罗王逼你了?你放心,我很快会让你去见他!”幸蕴淇得意地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纸张。
“是梁以彤逼我的,她说不甘心输给你,她还说尹医生爱的是她!她以死要挟我,要我去给尹医生带话……”杜晓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