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忌日那天,下了绵绵的细雨,延绵下来的雾气让人给墓地笼上了一层森冷的气息。
顾南音穿着一条烟灰色长裙,怀里是一束纯白色的马蹄莲,她撑着伞下车,朝着山顶看过去,微垂了眼睑。
另一侧的车门蛇打开,听到声音,她转过头撄。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迈着长腿朝着她过来,她捏着伞柄的手稍稍着收拢了些,红唇紧抿,隐隐着有些无措偿。
陆延赫没有撑伞,高大的身型在阴沉的光线下显得尤为高大挺拔。
他步履稳健地朝着她过来,顾南音拿着伞的手不由地抬高了些,把他罩在雨伞下。
陆延赫看了她略显吃力的动作,抬手从她的手里接过伞。
另一只手移到她的腰肢上,稍稍着收拢,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他垂眸,视线落在她白皙的面颊上,轻扯嘴角,“真不要我陪你上去?”
顾南音愣了愣,随后点了头,不需要。
她抬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抿唇,“我想单独和我妈妈呆一会,聊聊天。”
“照顾好自己,雨天路滑,别让我担心。”陆延赫沉沉着说,她做的决定想必真的很难去改变的吧!
顾南音点头说好。
她抬眼朝着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看过去,漂亮的眼眸里雾气沉沉,她抬手从男人的手里拿过了伞,“那我上去了!”
“去吧!”陆延赫薄唇微掀,凝着她的眸光越发地深邃。
顾南音转身,朝着通往山上的小道走去。
陆延赫的身体倚在车身上,视线朝着她的背影看过去。
女人的背影略显得纤弱,顺着台阶拾阶而上的样子,仿佛于周围的风景融为一体。
直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男人才跟着收回了目光。
他垂着眸看着鞋尖,薄唇勾勒出了笑来。
还未等顾南音走近,她便远远地看到母亲的墓地前站着人,她不会看错的,这个时间一般人并不会过来祭祀。
她顺着小道走过去,是威廉先生和景郁。
景郁坐在轮椅上,手里撑着一把伞,而一旁的威廉先生则是一身黑色的正装,就站在景郁的身边。
威廉先生会过来,顾南音不意外,毕竟昨天威廉先生就联系过她的。
见她过来,威廉先生便朝着她看过来,眼神里含着悲痛。
声音略沉,“南音——”
顾南音抿唇,直接将两人忽视了过去。
她轻瞥了墓碑前放着的两束郁金香,唇角染了嘲讽的笑,她弯腰将怀里的马蹄莲放在了前面。
纯白色的马蹄莲在两束火红的郁金香之间显得尤为素净,但却丝毫不会被打压下去。
相反地衬托出了马蹄莲的纯洁和素雅。
放完花,她安安静静地朝着墓碑上笑颜如花的女人看过去,她的妈妈总是笑得那般的好看,就像是不论她做错了什么事情,她始终都是会原谅她似的。
“南音,算是我求求你,离开延赫吧!你们不适合。”坐在轮椅上的景郁出声,是发自肺腑的。
顾南音转眼朝着她看去,红唇微挑,“怎么?你是怕我因为你害死了我妈妈,我会报复陆延赫?还是因为看到我就想到你曾害死的那个闺蜜——我的妈妈,你会觉得良心不安,所以才让我离开的?”
听到顾南音的质问,威廉先生一愣,眼底更多的是震惊。
当年,那场车祸难道是和景郁有关?
景郁面色刷白,看着面前的顾南音,她唇角微动,眼底漫上很深的嘲讽,“对!我就是忍受不了,那个女人不但霸占了我深爱的男人,现在她的女儿又要来霸占我的儿子!延赫那么孝顺的孩子,居然劝我去自首。怎么可能?都是你!果然,你跟你妈妈都是一个货色。勾引男人特别有一套!”
顾南音闻言,呼吸有些重,她真的为自己妈妈感到不值得。
妈妈这几年来对景郁一直存在着愧疚,主动着跟爱的人分开,就是因为这份友情,只是她最好的闺蜜却对她做了些什么。
这是憎恶到了极致,才会说这些话来。
顾南音嘴角牵扯出笑,似乎是在嘲讽着她的可笑。“妈妈并不知道威廉先生就是你爱的那个男人,就算是爱上了爱情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凭什么你会觉得是我妈妈霸占了你的男人?你结婚了,那个时候儿子都那么大了,还想着别的男人这个样子你觉得很光荣?”
景郁垂眸,“就算不知道那又怎样?就算威廉不爱我又怎样?我爱的人她慕雪就不能沾惹,这个世界上男人那么多,为什么她要碰我爱的人?都是她活该!”
“不是她主动来招惹我的,是我先喜欢的她。阿景,是你错了。我和carina之间,从来都是我在主动。”威廉先生深深地吸了口气,沉重地说到。
声音不大,声线却隐隐着透出点不稳来。
景郁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朝着威廉先生看过去。
他居然告诉她,是他主动招惹上慕雪的。
而慕雪却口口声声说,是她先看上那个男人的,是中法混血,等她追到了,就一定带给她看。
“不可能!”景郁猛地摇头,脸上出现了惊慌的神色。“不可能的,她明明说,她明明说是她主动的,不可能——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
威廉先生沉默,沉沉地看着景郁,随后便开口,“她喜欢过一个中法混血,只是由于我的阻挠,他们之间最后还是无疾而终。是我强势地靠近她,让她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