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文钱?众人的脸色有些怪异,或许在宫外能抓上两三副药,可这里是在皇宫,五文钱能做些什么?
尤其是在皇宫里的近一个多月里,她们的所见所闻早非初入宫时的懵懂。在这里,不止是她们,那些见惯了精美首饰的女官们,早对五文钱没有多少在乎了。
若拿着五文钱去司药司换药材,也不怕被人给轰出来。
只不过,袁芳既然愿意为了白术贡献出五文钱,却也是个有心人了,这些不明真相的宫女们,都觉得袁芳应是个好心善良之人,以后关系可以更加密切些。
然也就只有宋苒知道袁芳已经到达了自己想要的目的,只是她会让袁芳知道有些话可不是乱说的。
想要让别人知道哪怕自己只有五文钱,也愿意拿来救人的“好心”,可不是随意能做的。
而钱姑姑听了袁芳这一说,脸色立马就变得有些不好看,“五文钱?”她讽刺地看了袁芳一样,对袁芳的心思是心知肚明,“五文钱,你拿去孝敬司药司的女官喝茶都不够呢。这月的月钱才领了,不会就这么快就只剩下五文钱了吧?”
想拿她为自己做跳脚石,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资格。
“姑姑,前几日正好是那同乡可以探亲之日,我把钱都交给了同乡了,让她娘将月钱带给我家呢。”袁芳被钱姑姑一揭穿,顿时从怜悯变成了委屈。
“哼!”钱姑姑斜眼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袁芳身上,“我还真不知道你还可以信你那同乡多久呐……”
袁芳愣住,她的确是那月钱交给了同乡,但却只给了一半的月银,可这钱姑姑的意思是同乡不能信?
宋苒瞧着白术已经脸色苍白,一直在冒着冷汗,心下有些不忍,立刻说道:“多谢袁芳姐姐的慷慨相助,我想你这五文钱刚好能帮助白术。”
说完她把手递到了袁芳的身边,这下倒让袁芳有些骑虎难下了,她那荷包里绝不止五文钱,要是这样拿出来,肯定要被揭穿。
她原是想着白术肯定请不到太医院的太医,更加是没有人愿意花大银两去救助一个不相干的人,才说出这五文钱的事情,可眼下这宋苒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五文钱,至少可以使用五顿饭呢。
“真真是好大的口气,五文钱若是能给白术看病,那宫里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去了那乱葬岗了。”钱姑姑见宋苒说话,脸上除了不爽快,那讥诮的笑容更加深了,她想着哪怕是宋苒的姐姐去看个小病,都估计得花个几两银子呢,何况是初入宫的宋苒?
白术的脉象显示并非大病,只是身体虚弱,又几乎在烈阳下暴晒,导致入了暑气,喝几碗藿香汤也就差不多了。
“这就不劳钱姑姑操心了,我自有自己的办法,”既然别人都不留面子了,宋苒又岂会再伏低做小?
她将白术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望着还在思考中的袁芳,淡淡地道:“既然袁芳姐姐暂时拿不出这五文钱,那我就自己想办法了,只是我觉着若是说出的话就和出虚恭一样,还请你以后不用再说了。”
“你说的什么话?袁芳不过是忘记带荷包,你怎么说这么粗俗的话,还要不要脸了。”袁芳一脸的为难,不敢说话,反倒是红星倒是按捺不住了,她从荷包里掏出五文钱,抛在宋苒的身上,挖苦道:“收好这五文钱吧,瞧那乞丐样!”
真当她之前瞎了眼?竟会以为宋苒有便宜可占,如今连五文钱都拿出来,真真是穷酸。
宋苒上下打量了红星一番,轻轻地放下白术,将身上与地上的五个铜板捡了起来,冷笑道:“真真是没脑子的啊,被人当枪使还这么高兴。”
说完,她飞速地将五个铜板扔向红星,那铜板似乎在空中长了眼睛一样,一个不落地准确地砸在了红星的额头上,却没见红一块。
“这破铜板,太脏,还给你了。”
“你个贱人,看我不打死你!”红星捂住额头,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只是她不知道她的额头看起来像没事一样。
宋苒讥讽地看了红星一眼,伸手一拉,将白术背到了背上,“钱姑姑,您既不是这掖庭宫的主子,更不是这掖庭宫的大管事,若这闹下去你说方姑姑会不会饶了你?”
钱姑姑听了这话,顿时想到那方姑姑波澜不惊的脸,却让人总有一股背后阴森森的感觉。她轻微地颤了颤,语气不善地对着红星道:“闹什么闹?是想禁食三天么?嗯?”
最后一个词,钱姑姑颇有怨念,宋苒你且等着,来日方长。
毕竟钱姑姑还是有一定的威严的,众人顿时禁声,但双眼却是盯着宋苒背着白术的背影。
除了三人的双眼是带着狠历,其余的却是带着质疑,她们并不相信宋苒能够凭着自己的面子在司药司拿到药,更何况太医出手诊脉?
这白术看起来只是中暑似的昏厥,却不知道是不是有别的病邪在作怪呢?这批新进宫女不看好宋苒,却还是喜欢她能够请得到人来救白术。
若宋苒能够救治好白术,岂不是她们以后的病痛就不用再担心了?这可比看似善良,却在关键时候没有任何表示的袁芳要强多了。
然她们都有自己的小心思,都忽略掉了一直在捂着额头小声哭泣的红星。她倒是想大声地哭出来,但被钱姑姑一训,就不敢再闹了。
只是临走前,宋苒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被人当枪使了?红星低头哭泣着,心里却也是埋下了疑惑的种子。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