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天黑看不清,蹲在二楼窗外,远处,灯火阑珊,熙熙攘攘,一墙之隔,她听见贾南喊了人进屋又出去,声响极小,再一会儿,隔壁窗户打开。
“姑奶奶,快过来。”贾南向她招手。
“谢谢你。”无财无势,除了感谢,也没别的了。“有机会,我会报答你。”
“省了吧!”将一件披风套在她身上,贾南一口拒绝,他可看清了,富家公子唯一的宝贝的惨状,不闹个天翻地覆,逗谁呢?“去哪儿?”
“回去。”
“出了这事,你还要回去?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吗?”
“嗯。”
张了嘴,闭上,贾南裹紧披风领口,不多话,拎着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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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蜩之月,立夏伊始。
青梅可食,樱桃可食。
大街上人来人往,红男绿女,白叟黄童,络绎不绝。
一筐子新鲜的蔬果抬进沈府侧门,过了厨房,洗净分到各大院子里去,立夏,讲究个‘戒燥戒怒’,府里上上下下都还各个笑呵着一张脸。
“祖母,您可得时时刻刻把这文瑶编的疰夏绳戴在手上,文瑶会来检查哟!”依偎在沈老夫人怀里,沈文瑶将一根五彩丝线编成的绳子系在她手腕处。
疰夏绳,又名长命缕,在立夏这日,将五色丝线戴在小孩手腕等处,为其消灾祈福,消暑祛病,以防注夏。
“呵呵,你这孩子,鬼灵精!”食指戳一戳她的额头,沈老夫人哈哈大笑。
“母亲,您就宠着她吧,看她今后嫁人了可怎么好。”封敏惠道。
“我可不嫁人,一辈子呀都陪着祖母!”
“胡说,儿大女成人,哪儿有不嫁之理?”提到这里,沈老夫人板了脸,不苟言笑。
沈文瑶撅嘴,看眼母亲,没说话。
“老三媳妇,你留下来。”露出疲倦之色,沈老夫人让沈文麒沈文蕊回去,两人前脚一走,沈文馨踏进屋子。
“祖母,文馨来晚了。”行了礼,她立在一旁,绰约多姿。
“不晚,来。”牵过她的手,沈老夫人让她和自己一同坐在榻上,满意笑着,沈文馨有沈固启的俊和封敏惠的俏,不显山不露水,着一身胜雪白衣,宛如出尘仙子。“都准备好了吧?”
“回祖母的话,准备妥当。”垂眸,沈文馨淡雅一笑。
“别嫌祖母啰嗦,祖母再唠叨唠叨,明儿个可一定得好好表现,也别太紧张,就跟素日一样即可。大丫头,你最大,务必看好二丫头和三丫头,三丫头倒是个省心的,可二丫头那儿你就得多个照看,出了门,你们就代表着沈府,切莫不可给沈府丢了脸面!”
“祖母教诲,文馨谨记。”
“都说宫闱深似海,你也多观察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及几位贵人的言谈举止,学着些,多听多看少说,总错不了。”
“是。”沈文馨一一记住,待沈老夫人和封敏惠说完,她才道。“祖母,四妹妹不去吗?”
“她?”沈老夫人和封敏惠异口同声,不约而同又皱起了眉。
“祖母,母亲,前段日子府里发生的闹剧,也该正式消停了,与其让人瞎猜了去,不如让四妹妹好好出现在大家眼前。”流言止于智者,沈文馨得提供一个方式,让流言消散,这才不会对于九月份的选秀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
…………
傍晚,赵家母子院落。
“你小时候可喜欢得紧。”瞅见赵翔脸上诧异的样子,递过一个煮熟的鸡蛋,傅晴笑道。
“不可能!”赵翔说得斩钉截铁,盯着仇人般看着手中的鸡蛋。“我怎么可能喜欢这种玩意儿?”
“怎么不可能?哈哈,我觉得蛮好玩。”举起自己画好图案的鸡蛋,沈文微炫耀起来。“来来来,小翔,跟我斗蛋呀?”
所谓斗蛋,为立夏一种娱乐习俗。
鸡蛋或茶叶蛋煮熟后,大人将丝线编织成一个个可以装下蛋的套子,小孩再绘画不同的图案在上面,将其挂在孩子的脖子上,大家比一比,谁的最好,称之为斗蛋。
“咦?微微,你这是用什么画的?”抢过她的鸡蛋,赵翔研究起沈文微画图所用工具来。
“就烧了柴的木炭星子。”对于毛笔那种高级笔具,无论前世,还是这辈子她都不会。
“这也可以?”赵翔为传统书法方式操作者。
“小翔,并非只有毛笔,才可以写出东西来,就跟并非只有纸,才可以书写文章一样,试想一下,如果你没有纸和笔怎么办?”
“可以用刀刻在竹笺上,也可以用石头刻在墙上?对了,不是还有血书吗?”
“所以,这个东西也可以用,你去取张纸来。”把一块木炭递过去,让他试一试。
见两个孩子说着,傅晴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
家里请过先生,傅晴识得一些字,便从小有教赵翔读书认字,虽说比不得大户人家,但傅晴都是尽可能攒钱买好用的纸张毛笔给他,可沈文微,从小,怕是连毛笔都未摸过。
“赵姨,东西?”等赵翔离开,沈文微向傅晴伸过手去。
“哦,差点忘了,文微,你拿这个做甚?”从炕案果盘下拿出压着的荷包,她递过去。
“呵呵,秘密。”
“好吧,你自己多小心。”不多问,侧了脸,傅晴深吸口气,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