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往外走,各自思量。
想容贴身立在沈文馨的身旁,仿佛母鸡护仔,时时刻刻要保护着她的大小姐,而沈文馨思考着如何具有艺术性又简单明了让沈文微听得懂她一会儿说的话,打个稿子,极其有必要,春丽发着呆一双眼睛盯着地面,时不时偷看沈文馨漂亮精致的衣着打扮,剩下两人,倒是心情类似。
沈文微,高度警惕。
香枝,高度紧张。
转了个弯,继续走着,最后是香枝,她之前是沈文微,同侧为春丽,再往前才为沈文馨和想容。
突然,香枝伸手拂过石桥一边的扶手,一根一晃眼难以发现的铁丝线被她拉起,刚踏上岸的沈文馨一下子失足,像是脚底石块垮塌了一般。
促不及防,想容来不及反应,沈文馨掉入池中。
想容猛地回头,瞪着看着沈文微。
“你为什么推小姐下去?!”沈文馨不可能无缘无故落水,肯定是身后的沈文微所为。
沈文微莫名其妙。
“来人啦,救命呀!”香枝反应最快,紧张到不行,完了完了,怎么错位了,沈文微没掉下去反而把大小姐弄湖水里了,完了完了,夫人知道了必定得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大小姐落水啦!救命呀!”
“小姐?!”另一头,华浓手中的披风掉落,她一时不敢动,这时的池水,得多凉?!
同一瞬间,沈文微内心独白竟跟香枝一致,完了完了,祸事终于来了,这要何解?
但下一秒,想容却帮她做了个决定,扑通一声,她把傻愣住的沈文微也推了下去。
落入鱼腥味十足的鱼池中,沈文微聪明闭上了嘴和眼,心道,还好她会游泳。
香枝往亭子方向去的同时,事实上,沈文瑶撒着娇扶了封敏惠去了同个地方,一路上逗得她笑个不停。
“你呀,可就是我的开心果儿!”翘着兰花指,封敏惠用丝绢裹着的食指,轻轻戳了戳沈文瑶的眉心。“小嘴儿巧得都快赶上太后养的鹦鹉神鸟咯!”
“母亲,你怎么把女儿同一只鸟儿比?”沈文瑶嘟着嘴,满脸不乐意。
“傻孩子,能比作太后娘娘的神鸟,那可是福气――”话没说完,封敏惠只见有人匆忙跑了过来,心里不自觉突突一跳。
“不好啦!不好啦!夫人,大小姐落水啦!”一婆子带着外院男丁,行了礼,急匆匆往里赶,平时,俯里一般男仆家丁禁止出现在后院,毕竟,后院里大多是小姐们的生活范围。
封敏惠想问清怎么回事,又想起更重要的事情该是沈文馨到底怎么样了,千万不可伤了身子,现在都四月了,距离九月还有几个月,这节骨子眼儿上绝对不可出错!
“雪莹,赶紧,请大夫!”嘴边的御医二字,让封敏惠生生吞下,他们沈俯有权利请宫中御医,可若沈文馨真出了事,反而包不住火,不如请沈俯常来的大夫。
“姐姐怎么好端端落水了?!”沈文瑶和沈文馨关系亲密,一听见这话,气得她抓起婆子衣襟。
“奴婢不知。”婆子吓得发抖。
“先去看看。”封敏惠拉着沈文瑶径直走向花园,不远,没几步,一行人就到了。
鱼池附近围了一小圈人,他们往里探着头。
“小心,四小姐,这边!”
‘四小姐’几个字钻进封敏惠耳朵里,使得她挤紧了眉头,可看清眼前的场景,她不禁舒了口气,原来,沈文微正救起了沈文馨。
“你走开!少在这里假惺惺扮好人!”沈文馨着地,华浓用披风裹住她,而想容狠狠推开坐在一边大喘气的沈文微。
“怎么回事?”一声呵斥,围着的人散开,封敏惠着急走到沈文馨面前,发现她昏迷了。
“夫人,四小姐把大小姐推下去的!”想容大喊道。
一道带有力量的视线射到沈文微身上,尚且没有人注意,她的衣袖染了血。
“母亲……呜呜,我没有。”沈文微哭,大多是因为手臂受伤痛得哭,她看上去冷得颤抖,本就瘦弱,湿了衣裳,几乎就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但说话调理还算清晰。“我若要害姐姐,我为何要救她。”
说着,沈文微捞开右手衣袖,周围人倒吸一口冷气。
右手手臂,将近三分之二的长度,一条深深的口子出现在众人眼前,皮肉分离,血外翻涌,就算好了,再用最好的药,不可能不留疤痕!
“把小姐抬回去。”起身,吩咐婆子,封敏惠只落下句‘春丽,把四小姐送回去’,便赶忙离开。
…………
沈府府上闹出那么大动静,越风自然知晓。
隐藏在角落里,见她落水,见她受伤,他愧疚更深。
沈文微刚换下打湿的衣裳,越风翻窗而进,一拳打晕春丽,一点儿都不温柔拉过她的手,掀开衣袖。
“不流行怜香惜玉?”她也是累了,见春丽被野蛮干倒,懒得去管,任由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近距离见到那皮肉分离的伤痕,越风不回答她的话,小心翼翼处理起伤口来。
“疼,咬住。”递给她一张干净绢帕,他取了酒壶木塞,清伤口,结束时他才说。“疤痕,我会想办法。”
“没事。”放下衣袖,她看着他。
“你为何要救她?”他指的是沈文馨。
“我不救她,罪名就落实了。”在他面前,沈文微不必装傻充愣扮胆小如鼠,疼,她不会哭,痛,她不会哭,一开始不适应,很快她就习惯了,她的哭只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