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的今日,秦冉站在王子府前,完全可以想象它几年前的模样。
看来,蒙国国王真是个变态压榨狂,让儿子当苦力做了那么多事,他却吝啬到这般地步。
两人通传一声后,一名满脸挂着络腮胡叫阿吉达的大叔笑着出来迎接他俩,阿吉达可以说算是格勒丹府上的管事,因为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在负责,实际上,格勒丹府里根本没几个奴仆,国王最初赏赐下来的奴隶早被他放了出去。
府里人最多的地方,便是北边王妃的住所。
由于格勒丹不得势,大臣不愿把自家女儿嫁过去受苦,而格勒丹同样不想拖累平民家的姑娘,说得好听是王子,谁知明日会不会就变成阶下囚?因此,格勒丹仅有一位国王赐婚的侧妃——旭日高娃,她比格勒丹大三岁,旭日高娃为格勒丹生下一位小王子绍布,他今年三岁。
格勒丹说秦冉二人是他的朋友,阿吉达大叔将他俩安排在了最好的客房,秦冉见过格勒丹的屋子后,方确认那确实是最好的房间。
秦冉不是嫌弃环境太差,而是真领会到了国王的抠门。
可事情,往往又不是表面上的样子。
后来,秦冉了解到国王并非如此抠门,格勒丹府上的一贫如洗,完全就是他‘自找的’,国王曾赏赐他珠宝、粮食,他每个月也有俸例,可他只留下维持府内日常开支的额度,多余的物资统统分发给了因公去世的士兵家属。
“小冉,你看看还需要些什么东西吗?”收拾好屋子,山野一郎问她。
秦冉摇头,说道。“你多注意身体,吃点热和的。”
说实话,秦冉从不担心钱财的问题,赵氏经营酒肆生意一直挺好,秦家作为小康之家并不缺银子,去了长安,宋天瞬更是为她安排好了一切,衣食住行,一样不差。就算流落在外,凭借秦冉的身手,她请富家公子哥儿们‘分享’些银子也不是难事,她还觉得理所应当,美其名曰资源共享。
但拿粮食一事来说,若非不是白仓的出现,秦冉无法助格勒丹那么容易过关。
苍松阁拥有的实力毋庸置疑,短时间能调转那么多粮食,且利用呼和浩族的关系请他们协助送到乌兰西里。至此,秦冉理解玉娘对她的恨意有多深,秦冉完完全全就是白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在此之前,秦冉对苍松阁没有任何心思,可当她需要苍松阁背后的物资和人脉网络时,她才晓得它的重要性。
所以说,秦冉必须要感谢那人。
一百多年前的苍松阁阁主,或者说是舰长,只有他有能力造出灼寒,只有他能够在百年前画出她的画像。
秦冉曾问白仓,若灼寒落到其他人手中,那人也会使用它,你们会怎样做。
白仓答:回魂苑位于西南,而灼寒存于回魂苑不是没有原因,因为这都是阁主早吩咐过的。
阁主离开前,留下灼寒以及一副画像,只有当会使用灼寒的人出现,长老会智者才能打开画像,当他们打开那副栩栩如生的画,见上面出现的女子就是秦冉。
他知道她会来,他知道她会于西南方出现,他知道她会需要灼寒,他知道她总有需要钱财的时候……
欠他的,秦冉几辈子都不可能还清。
…………
…………
第二日,格勒丹要出去,碰上了秦冉,两人便一块。
格勒丹的王子府在城南,距城门不远,就是那么不远的路,偏偏冤家路窄碰见了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们。
隔了老远,一名十来岁的勒丹,他先喊了一声,格勒丹也不好装作没看见走人。
“哟!我当是谁,这不是近来立了大功的格勒丹嘛,听说,你昨日在父王面前可神气了,折了几百人,硬是把粮食完好无损的运送回来,格勒丹,你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在少年身旁的男子,比他大上好几岁,他笑着说道。“十七弟,你不知格勒丹住哪儿嘛?天天睡在神佛之地,能不交好运?哈哈哈!”
来人是八王子和十七王子,两人身后跟了七八个侍卫,见两人笑,侍卫们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格勒丹面色冷冷的,说着要走。
“着什么急嘛?”一见格勒丹要跑,十七王子急忙将他拦下,把目光转向他身边的小个子。
十七王子瞅着秦冉,八王子跟着看过去,问道。“格勒丹,这是你新买的奴隶?瞧着像是汉人。”
“八哥,这你就说错了,怎么会是奴隶,他肯定是格勒丹的汉人朋友、好兄弟。”十七王子忍不住笑,他们从不把格勒丹当做兄弟,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异类,喜欢将低贱的奴仆当做兄弟,于是,格勒丹几乎不与哪位王子公主接触。“格勒丹,你们一大早是要出城去放牛吗?”
格勒丹不想听了,他轻拉了一下秦冉衣袖。“走吧。”
这类嘲讽的场景与话语,格勒丹不是第一次遇见听见,那么多年,格勒丹早就习惯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未放在心上,可落在秦冉耳里便有些刺耳。
秦冉抬眸瞥一眼十七王子,接着他的话讽刺回去。“果然,乌兰西里的大街小巷都能遇见些蠢牛。”
这话,秦冉是用标准的蒙语所说。
“你说什么?”十七王子一时愣住,这个汉人竟敢用蒙语暗示他是蠢牛?
相较于十七王子,八王子是行动派,眉头一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