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格勒丹那里之前,秦冉回到收留她和山野一郎的蒙人家中。
“小冉,不是说好当日就能回来,为何耽搁了那么多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看见秦冉的一瞬,山野一郎多日以来的焦灼、忧虑、烦躁像寻找到了一个出口,终于释放出来。
那日,山野一郎等到深夜,仍不见她的踪影,他第二日天明便去城外等她,近几日风大,他足足等了两个日夜,无奈身子受了寒晕倒,还是收留两人的蒙人大哥把他扛了回去。
可见她此时安然无恙的走到他的面前,山野一郎瞬间静下来。“你是不是遇见了危险的事?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
“你病了?”待走近,秦冉发现山野一郎脸色苍白。
“染了风寒,不碍事。”山野一郎摆手,不打算告诉他病得不轻,能够见到她平安归来,他便觉得病已好了大半,山野一郎注意到她行走有些问题,低头去看她的腿。“你腿是不是有伤?”
“给狼咬了一口。”
既然山野一郎愿留下同她一起,便用不着瞒着他什么,秦冉将那日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岱钦队伍停在一个中间点,等忽必汗队伍和格勒丹队伍到达某个地方时,岱钦队伍一边去找格勒丹请求支援,一边通知早埋伏好的蒙面人去偷袭忽必汗的队伍,当然,岱钦不可能真去抢夺忽必汗收回的金银珠宝,他只是想引开格勒丹队伍大部分人,趁机烧毁粮食。至于他们后来遇见的屠杀行动,秦冉猜测应为忽必汗的人手,忽必汗常年带兵操练,只有他的人最是训练有素。
听完,山野一郎随之问出心中疑惑。“他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王子,忽必汗等人为何非要处心积虑置他于死地?”
“他是不受宠,但蒙国国王知道他是最听话、最老实、最靠谱的儿子,近年来,许多没有利益又尽得罪人的活儿,王子们基本都抛给了他,山野君,你是否记得你同我说过,格勒丹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不低?”
“记得。”
山野一郎听说西北的水利工事和勒丹领着人完成的,花了五年,自十六岁成年后,格勒丹待在乌兰西里的日子也就近来三年。
“这些都是他的政绩,一旦其他王子没有竞争优势,他的过往便是最大的优势。”秦冉看出格勒丹身上的潜质,只要时机对了,最没有可能成为王者的人同样有可能登上宝座。
犹豫了一会,山野一郎望向她。
“小冉,这就是你要的?你要他坐上蒙国国王的位置?他成为了国王,能帮你报仇?”
“不。”秦冉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她会利用可以利用的资源,不会单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我不是要他为我报仇,我只是想扫清前方路障,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她为格勒丹登上王位,她仅需要他信任她。
报仇——不要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进行,她要所有人看着她秦冉打回去!
当时,山野一郎不懂秦冉话里的真正含义,他听她接着说道。
“正因格勒丹的生母为奴隶,他对身边奴仆及平民百姓的态度与其他王子公主大有不同,岱钦队伍派人来求支援时,特意提到有无辜百姓受难,格勒丹听后立马带了人前往,他生性善良,心系百姓,做事果断;回城时,路遇一些老人、小孩,都同他打招呼,说明他的亲和力很强,为人和善。”
通过短暂的了解,秦冉看到他的优点,也看到他的缺点。
“他不是优柔寡断,而是妇人之仁,过于忧心他人,缺乏王者的霸气,他虽然不易受他人说法改变自己的想法,但他的执拗,恰好成为他踏出第一步的绊脚石,若踏出去,他的意志坚定也会成为他成功路上的基石。”
“那……”如果格勒丹不愿卷入争夺战,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她最初的计划,她是否一直留在他的身边,想到这一点,山野一郎不免忧心。
“放心,他会改变,只是时候没到。”
蒙国王朝的发展似乎就在秦冉眼中,她的意志会比格勒丹更加坚定。
“小冉,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山野一郎只想陪她在身边,无论她要做什么,只要别迷失方向。
随后,两人别了蒙人一家,去了格勒丹的王子府。
当秦冉与山野一郎来到乌兰西里城南,两人见到这破旧的王子府时,秦冉不禁生出任重而道远的念头。
会不会,永远等不到格勒丹迈出第一步?
…………
…………
乌兰西里最为豪华的地方是王宫,然后是各大王子公主府,有几座臣子宅子还挺大,城内建筑大多类似南方风格,但论精致、奢侈,其程度远不如唐朝。
蒙人本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草原上多见流动的蒙古包,像都城等重要城镇才形成了固定建筑群体,秦冉理解该国的发展模式,可她不太能接受王子府邸居然像一座破庙!
这个结论,是秦冉对比岱钦的王子府和哈斯塔娜的公主府得来的。
“真像一座干净、整洁的庙宇。”
山野一郎的用词,则温和许多。
其实,两人的感觉蛮准,格勒丹这王子府的前身倒真为庙宇。
同唐国情况相似,蒙国王子成年后搬到宫外,可使用空置院落,亦可另外修建新宅,当代国王的儿子女儿实在不少,轮到格勒丹选址时国库紧张、闲置地皮稀少,便有人提议将前朝曾供奉神佛后在战乱时遭到破坏随后未再使用的庙宇挪给格勒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