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挖不知道,掘地三尺吓一跳。
“他奶奶个熊,这窝子山匪肥得流油啊!”盯着从龙三后屋地里抬出的十几个大铁皮箱子,士兵个个双眼冒金光。
别看龙缸山匪人数不多,可藏的好东西确实不少,银条珍珠金元宝,翡翠瓷器玉如意…看得一旁围观的李祖蓝咽了大大一口唾沫,羡慕半天,只能自我安慰一番。
功劳分给镇南军,总比给没心没肺专坑爹的府衙少尹要好!
“咦?”取回半山腰的衣袍,程赫恰巧见士兵手里拿着只精致的木匣子,他问道。“这不是秦国的玩意儿?”
程赫的话引起秦冉的注意,视线落在那木匣子上,只见匣子一侧雕刻得一朵栩栩如生的莎棘花——大秦国特有花卉,它生长于沙漠之中,一生只待一次绽放,美丽之无与伦比,莎棘花是秦国奉之为最圣洁的国花。
请那士兵打开一瞧,众人眼前一亮。
红绸丝上躺着六支造型别致、制作精良的五锐尖飞镖,每支飞镖长约两寸,不知何种材质制成,纯黑色的镖亮得堪胜铜镜。
“麻绳。”见那飞镖,秦冉不自觉想起掺杂金属丝的麻绳,此物工艺精湛,若出于一家之手倒可理解,想着,她欲伸手取来一支看看。
“嫌命大了不是?”程赫先伸手挡在秦冉之前,以‘你不懂’的嘚瑟眼神,瞪她一眼,用一块粗布裹住飞镖一个锐角才拿起来。
“有毒?”角度不同,飞镖闪烁过幽绿光泽。
“原来没傻啊?还知道上面会淬毒。”露出一排大白牙,程赫借着李晨陪快虚脱的傻狍子去整理衣物一事讽刺她,心里乐呵呵的,说她傻可真得劲儿!
“谁造的?”
“哟,秦捕头莫非是我程赫肚腑里的蛔虫?”
“婆婆妈妈,不知道拉倒。”已不耐烦,秦冉送他一记眼刀。
“我说…这种东西,没点眼里架子没点渊博学识的人能够知道吗?”假装没看见秦冉的冷脸,吊人胃口的机会可不常有,程赫玩得很开心。
“玄铁门。”两人身后,有人给出答案。
他俩回头,见李明从另一边走来,眉眼染了寒冬的凛冽,明光铠甲套身,背脊挺直,破风而行,他如剑的目光停在程赫手中,淡淡道出三个字。
“大将军果真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天资聪颖博学多才啊,连玄铁门都知道…呵呵呵呵。”嘴角笑得僵硬,程赫脑子转得倒快,马屁一拍而上,可惜人家仅留给他一个背影。
见此,秦冉没忍住唇线一弯。
李明一走,程赫不敢藏私,讲起玄铁门——江湖之中的神秘所在,据说,它位于南部一处深山峡谷中,玄铁门之人不染尘世,却极其擅长打造各种神兵异器,偶有人求得,必定卷起一袭江湖风云。
“玄铁门、秦国、龙缸山匪。”程赫兴头十足讲着某年某月某日的江湖恩怨,秦冉站在原地发着呆,试图将它们联系在一起。“消失的龙二和黑衣人…”
想得认真,不知谁一巴掌狠狠朝她脑袋招呼去。
“傻丫头!”
……
四更天,秦冉让秦小五拖回了家。
秦小五已过不惑之年,尽管因龙缸山匪的事儿使他瘸了一条腿,可秦冉从未觉得她爹遭受过多少岁月的摧残,在她心中,他目光炯炯、精神健旺,为人正直,替他人着想。
但是,深夜里出现在秦冉眼前的爹,仿佛一日老了十岁。
不知不觉中,秦小五耳边染霜的发髻竟银白一片,一轮明月下,清晰可见他双眼红肿,脸颊给寒风刮得赤红皲裂,破了两条口子,见到那样的秦小五,秦冉心底某个地方紧跟着深裂一道口子。
秦小五昨日望眼欲穿,一锅腊八粥热了又热,等至天明,不见他闺女,秦小五忧心秦冉不听话跑到龙缸去,赶紧敲了程赫家、李晨家的门,一问才知他们昨晚皆未归。心知不妙,他立马闯进县衙,结果没寻到县令郑超,秦小五反被李祖蓝以‘扰乱治安’之罪扔到了大牢里,蹲在牢里干草地上,秦小五吓得六神无主,心道,遭了遭了,他闺女肯定出事了!
直到李祖蓝得知镇南军到,他才命人放了秦小五,他独自一人举着个火把立刻上了山。
“爹。”秦冉打算服软道歉,她还是应该跟他说一声。
“别叫我爹!我不是你爹!我要跟你那什么…割袍断义,不对,是恩断义绝,你我父女俩从此以后恩断义绝!”激动得舌头捋不直,秦小五把秦冉推进屋,啪一声合上门堵在门口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
“女儿回来就好,大半夜你瞎折腾个啥?”一道黄鹂声响起,赵初月赶到秦冉门前。
“哼,他不是我女儿!”
“秦小五,她不是你女儿,她总是我女儿,你给老娘滚开!”赵氏长相柔美,看着温柔似水,可性子跟朝天椒一般火辣,秦小五离开县衙后,精明能干的她一人张罗着支起现今的秦家酒肆,赵氏为典型的蜀地女儿,敢招惹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不滚!”说着,秦小五不看赵氏,只死劲儿贴在秦冉的门板上,似乎他一走开,闺女下一瞬得消失了一样。
“找抽呢?爱堵门堵茅房门去,别杵在这儿,我要看看我闺女受伤没!我跟你说,别蹬鼻子上脸,碍事儿!”双手叉腰,赵氏一副准备干架的阵势。
一少年伸手,挡在两人间。
“爹…姐怕是尚未吃过饭。”凉在半边老半天,秦安终插得上一句,他心知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