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如今已是略有薄产之人,勉强算得上是个小富商人,银子不多,但也绝算不上少。
从一家钱庄挪到另一家的时候,原先钱庄的东家亲自出面欲挽留,陆芷自然不好出面的,便干脆托谢清转告了段弈,让他去处理此事。
当一切办妥,秋儿将银票放在她面前的时候,陆芷着实吃了一惊:“怎的这么多银子?”
秋儿苦着脸,干脆将装着银票的锦盒递给了她:“小姐,这还有另外两家江南还有西南一代钱庄的银票呢。”
陆芷略略看了看便放在了一边:“这些银子……”
“小姐猜的不错,这些银子都是太子殿下命人存的。”秋儿看向她,叹了口气:“今儿个梁公子亲自交给奴婢的。”
秋儿又从袖中取出一方玉佩来,慎之又慎的小心交给陆芷:“所有这些银子,均是存在陆奕这个名下,信物便是这方玉佩,据梁公子说……”
说到这里秋儿看了陆芷一眼,有些吞吞吐吐着到:“据梁公子说这是太子殿下贴身玉佩,不但能自由出入京城任何一处,甚至还能调动御林军呢。”
听得这话,陆芷顿时就觉得手中玉佩烫手起来,她了解段弈,既然他给了她,便绝不会有收回去的道理。
而且如今她的银子,还有他的银子,都变成了他们的银子。
她不傻,奕乃是他的名字,他自幼立为太子,寻常人家起名定要避讳的,可那些钱庄非但不避讳,而且心安理得的认同了,甚至连太子玉佩都能接受作为信物,这些钱庄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想到此处陆芷有些悔不当初,早知会变成如此,她当初就该豁出去自己出面,千不该万不该将这事交给他去处理的。
现在好了,她的银子变成了他们的银子,而且是在他的钱庄。
她能潇洒的说不要么?
显然她还没有那般骨气。
所以她只能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保管好这烫手的玉佩,保管好她可怜的银子。
这玉佩太过贵重,显然不能随意搁在何处,不然万一被盗了呢?
一百个她也赔不起。
怕丢、怕磕着碰着,又怕万一有什么急事需要用的时候不在身边,着实让陆芷为了难。
春儿有些不大明白:“小姐会有什么急事,需要立刻用这玉佩呢?”
陆芷闻言沉默片刻,这才幽幽道:“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京城只怕难以平静了,如今大哥二哥都在江南,祖父一家也在江南。”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如今她也不过是做个打算准备罢了。
此次流言来势汹汹,如今这玉佩又在她手,段弈的态度已经再明确不过。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对婚姻,对将来已经没有了任何期盼和想法,有的只是自暴自弃,算了,随你们,爱咋咋地。
完全放弃挣扎。
唯一的希望,只是莫要让她背上红颜祸水的名声,被世人唾弃。
一如当年,她与慧尘会谈之时所言,世人只骂前朝贵妃惑乱明君,导致前朝灭亡,却无人知晓,即便没有所谓杨贵妃,定还会有李贵妃,王贵妃,只是那个女人恰巧姓杨罢了。
夏儿想了想,略略红着脸道:“奴婢倒是有个法子,可以好生保管这玉佩,还能满足小姐所需。”
众人闻言立刻催促,问她是什么法子。
夏儿的脸又红了几分,低了头轻声道:“这玉本就是要养的,所谓玉养人人养玉,小姐不若寻个红绳贴身戴着,即随时随地都能取之用之,又不怕丢了碰了。”
众人一听都觉得是个好主意,但再一细想都红了脸。
若是她们没有记错,这玉本是太子殿下贴身戴着的吧?
如今小姐又贴身佩戴,岂不是变相的有了肌肤之亲?
陆芷看着手中玉佩,面露挣扎之色,几番沉默,这才苦着脸道:“我若是让你们将这玉佩好生清洗一番再佩戴,他知晓后会不会恼羞成怒把我的银子吞了?”
听得这话,夏儿等人顿时笑了,秋儿笑着道:“吞了小姐银子,殿下还不至于这般小气。但奴婢猜想,殿下若是知晓之后,多半会取回玉佩,然后贴身戴一段时间,再亲自给小姐戴上吧。”
陆芷仔细想了想,这还确实符合段弈的行事作风,当下认命道:“罢了,也不必折腾,寻了上好的绳子戴上吧,只要心洁如镜,戴什么都是洁净无暇。”
听得这话,夏儿顿时笑着道:“小姐,小心这话传到殿下耳中,定要问你何谓不洁了。”
陆芷闻言顿时哑然。
最终,这玉佩还是用上好的红绳串了,挂在了陆芷胸前,距离心口最近的地方。
平静的日子似乎永远过不了多久,就在人人议论着段弈与陆芷那点风花雪月之时,一个妇人,突然横冲直撞的拦了大理寺卿正孟大人的轿子。
状告当今正二品太子少傅陆一航,不忠不孝,枉顾常伦,与匪为伍,献妹求生!
不仅如此,还告他手刃父兄,杀人之罪!
拦轿之事发生不过片刻,便如蝗虫过境,席卷了整个京城。
陆少傅闻言之时正在翰林院办公,听得小林子前来汇报之后,立刻跌坐在地,久久起不了身。
直到大理寺卿正孟大人亲自带人前来提他,他这才回过神来,顾不得身下那片骚臭水渍,大声呼喊:“我要见太子殿下!我要见太子殿下!”
孟大人看着他这般模样,叹了口气:“此案陛下会亲自审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