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贞也瞧见了段弈的到来,看着段弈略略皱眉朝这边看过来的目光,左贞笑了笑对陆芷道:“或许真的是我太过担忧了。”
陆芷不明白她所言何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迎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她愣了愣,收回目光站起身来。
她一起身,众人这时也发现了段弈,纷纷起身低头恭候。
段弈看了看陆芷所在的人群,又看了看不远处一脸欣喜模样的公孙雨,还有一如既往淡淡含笑的邱诗怡,略略皱了皱眉,脚下不停,径直往陆芷所在的人群走去。
瞧着他迈向人群处,公孙雨顿时冷了脸:“邱姐姐你说的不错,将一个人放在心里厌恶久了,这厌恶也会变了味。”
她的话并未得到邱诗怡的回应,公孙雨不由回头朝她看去,却瞧见了一双怨恨的双眸。
邱诗怡急忙掩下眸中神色,重新扬起笑容:“可不正是如此,这也是我最为担心的。”
此时段弈已来到众人面前,众人纷纷朝他行礼,他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陆恒与陆哲在他身后两侧站立着。
“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
段弈看了众人一眼:“座吧。”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无一人敢落座,这里是一处凉亭,凉亭中的石桌就这么大,她们几个总不能与段弈挨着挤着吧?
再者段弈坐在这石桌旁,她们也不敢与他平起平坐。
段弈看着众人丝毫不动,微微皱了皱眉:“既是出来游玩,又何必拘泥,入座便是。”
众人闻言正在犹豫,傅瑶却笑了笑道了一句:“谢太子殿下赐座。”
而后便一屁股坐了下来,只是她坐的位置,正好在段弈下首最远的地方。
几位姑娘瞧见傅瑶落座,顿时明白过来,也纷纷道谢急忙坐下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紧紧挨着,选的位置也是尽量离段弈远些。
生怕动作慢了,不得不坐到段弈身旁去。
一眨眼,段弈身旁只剩下了左右两个位置。
陆芷与左贞互看一眼,眸中皆是了然的无奈,二人挪了挪步子,一左一右在段弈身旁坐下。
段弈神色不动,似乎未曾瞧见众人的争先恐后,也未曾瞧见左贞与陆芷相视的无奈,待众人都坐下之后,淡淡开口道:“母后听闻你们在此小聚,特命本宫来凑个热闹,你们该如何便如何,莫要因本宫在此而有所拘泥。”
众人点头应是,段弈看向一旁左贞道:“本宫未来之时,你们在聊些什么?”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总不能实话实说,说她们在聊他未来的太子妃到底是何人,也总不能说,她们刚刚合伙,将他最热门的两个世子妃人选给气走了吧?
左贞轻咳一声:“回殿下的话,女儿家坐在一起,无非也就是聊些诗词歌赋、女红什么的。”
“是么?”段弈微微挑了挑眉:“那便继续吧。”
左贞一时无言,她们几个虽是常聚,可一见面聊的与今日并无多大差别,同外间认为的,才女相聚诗词歌赋附庸风雅,着实相差甚远。
然而脸面还是必须要的,莫说是段弈了,就是家中长辈问起来,也都是回答,她们聊的是诗词歌赋。
左贞想了片刻也未曾想到个合适题来,当下把心一横对段弈道:“既然太子殿下来了,咱们便另行开始,臣女斗胆请殿下出上联,咱们对下联。”
段弈闻言看了左贞一眼,伸手揉了揉眉间,显得有几分疲惫,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略略沉吟片刻道:“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众人闻言皆愣,看着左贞都是一脸尴尬模样,左贞也是无奈,她没想到段弈上来就给出了这么个难题。
也不考虑她们都是些女子,即便有几分才学,那也不能同他们相比不是?
真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众女子皆低头沉默,半响也无人给出了下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都是一片焦急,眼看着京中众才女的颜面就要扫地,陆芷叹了口气:“臣女有一下联,不知工整不工整。”
听得她开口,众人皆松了口气,左贞更是急急道:“陆妹妹有何下联,不妨说来听听。”
陆芷没有开口,而是转眸看向段弈,等待着他发话。
段弈微微皱眉,看也不看上她一眼,只冷冷说出一个字来:“讲。”
“那臣女便斗胆献丑了。”陆芷缓声开口:“木之上为本,木之下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她的话音刚落,站在段弈身后的陆恒与陆哲,顿时便道了一声:“好!”二人脸上都是一副与有荣焉模样。
段弈回头看了二人一眼,二人顿时闭了嘴不说话了。
“只能勉强算可。”段弈收回目光,语声冷淡:“身为严太傅门下弟子,仅有这般程度也着实令人失望。”
陆芷闻言面上一红,她对的下联确实算不上好,只能说是勉强对上,这么些年在江南,她的心思都放在了经商上,对于文学确实是疏忽了。
可左贞等人就不这么想了,这个年头虽然讲究才德兼备,可她们这些身为女子的,有些才学便可了,又不考取功名,钻研那些干嘛?!
于是众人都给了陆芷一个安慰的笑容,傅瑶更是道:“太子殿下对陆妹妹是否太过严苛?旁人我不知晓,反正这上联我是万万对不出的,陆妹妹能够对出,已是难得。”
傅瑶乃是领侍卫大臣傅统领之女,不看僧面也是要看佛面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