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隔着缭绕的烟雾,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瓷白的墙壁,她嘴角挤出一丝苦笑。
“所以我们很不同,你知道吗?”
我茫然的看向她,重重烟雾把我们隔开了,我看不清她的神情,也不懂她话里的苦涩。
“怎么不同了,我不懂?
“林夏,你从小在一个幸福的环境下长大,别人都在为你铺路,而我不同,我的路我要自己铺,这就是我自由选择人生的代价。我要变得足够优秀,才能保护我自己,保护我们,你懂吗?”小溪掐灭了烟,侧过身子面朝我,坚定的眼神,穿过了我,定格在别处。
“小溪,我们能走到最后吗?”从开始到现在总有种抓不住小溪的感觉,她的想法,她所说的未来,她对待我的方式,对我来说都是全新的,我需要去适应。她的优秀,她无形中带给人的傲视感,让我有些自卑。
“林夏,别说这种话!”小溪一反常态地马上接过我的话,她一向有容易停顿两秒再答话的习惯。“不要去想结果好吗?我们尽量努力在一起!”她语气放缓了一些。
“恩”我重重地点下头。
“林夏,我明天要出差?”
“啊?可是你才没工作多久啊!”我惊讶,心里有些不舒服,在一起后从未分开过。
“嗯,有这个机会你该为我高兴呀?”
“高兴,当然高兴!可我会想你!”我嘟嘟嘴。
“傻瓜,我会给你视频的,其实,我也会想你。”小溪摩挲着我的下唇,我低头含羞。
——
武玥给我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博物馆做志愿者,给参观者做讲解。
“喂,武玥,怎么了?”我高兴地接起电话。
“林夏,你在博物馆是吧,现在,马上打车回来,我在你们宿舍等你!”
她是压低声音说的,语气很是焦急,一瞬间我有不好的预感,发生什么事了?
我过去跟主管说声抱歉后,马上去更衣间换下制服,马不停蹄地跑下楼,坐上出租车。
“怎么了?”我猛的推开门,看向一脸忧心忡忡的武玥,顺着武玥的视线,我才发现坐在角落的晴洛,晴洛的脸色有些泛白,呆呆的坐在凳子上,眼睛看着桌子某一点,但没有聚焦。
桌子上放着摆放整齐的书册,这是晴洛的习惯,在宿舍里,她的床铺是最整洁的,衣服是最勤洗的,书桌是最干净的,有时一天会擦好几遍。今天,桌子上随意摆放的一个粉红色棒状物,一下进入我眼帘。
我不明就里,探寻的目光望向武玥。
“验孕棒。”武玥用我能听到的声音说,表情不太自然。
我吃惊得立刻朝晴洛看去,此情此景我要再觉察不出事情的原委,笨死算了。此刻,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怎么一回事,无数的问题想问,可一看见晴洛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就咽下我即将出口的话。问题是,我也没有经验,这要怎么处理呢?
“晴洛,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做掉。”晴洛的声音好似从口中飘出来的,无力又坚定。
“可是我们去哪做,听说手术还要签字,有一定风险,术后对身体也不好啊。”
“林夏,实话说,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觉得头上的天空都黑了,好不容易平静一些,我在想为什么命运对我这么不公平呢,为什么你们可以每天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我就不行呢?”晴洛抬起头缓缓地说,好看的脸没有了生气。
“晴洛,先别想这些好吗?我们会陪你去医院,陪你度过难关!”我小心安抚着她,避免她想这些负面的东西。
前几天我听武玥说过,武玥也是才听说的,晴洛有一个脑瘫的弟弟,全家为了他耗尽了太多的财力和心血,所以晴洛才愿意和“三七分”混在一起。
晴洛怀孕不到三个月,做掉风险比较小。去医院的路上,我和武玥一人握住她一个手,她的手冰凉,我把我手的温度传给她也无济于事。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惊慌失措,害怕恐惧,比如我,可晴洛却很坚忍,直到她被放上病床被医生推进了手术室,都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恐惧,甚至在我和武玥双手离开病床的刹那,她还用力给我们挤出一个笑。
手术室门一关,武玥靠在我肩膀上开始哭,我知道她为什么哭,谁看到晴洛最后的笑,都会忍不住心疼晴洛吧!
我和武玥在病房外焦急的等待,这个时刻,我特别想小溪在我身边,我掏出手机打给她。
一次,无人接听;二次,无人接听;三次……我打了九次,每次都期待满满,每次都失望落寞。
小溪,你到底在干嘛?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知道我这个时候多需要你吗?哪怕你只是冷冷的一句,我知道了,都会给此时此刻的我莫大的力量。
陪晴洛来医院的一路上,心里都特别难过,不仅为晴洛,也在想如果我出了事,你会不会在,你会不会陪伴我。你老跟我提未来,现在这种时候你连电话都不接,还跟我提什么未来?想到这,我没来由的愤怒起来,恨不得把电话摔了,让你找不到我,哼!
武玥见我表情变来变去的,关心地问,“林夏,你怎么了?”
“没事,你知道那孩子是谁的吗?”我转移话题,这个时候不是说我和小溪事的时候。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你说的三七分。t让晴洛做掉,玩消失,这种人渣我xxxxx”一堆很难听的话从武玥嘴里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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