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清晨,李不凡醒的比往常早了许多,他慢条斯理地穿衣洗漱,然后出了书房在院子里摆置他的箭靶,距离武举考试已经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他虽然对自己的箭术很有信心,不过许久不练也会生疏。
于是他打算从今日起,早起半个时辰来练习射箭,他的清塘院说大不大,说小倒也不小,毕竟李家世代都是武将,这院落的设计一开始就有当练武场的功能。
他昨日已经命人把院子整理过,尤其是要把那两只狗的窝,挪到院子外面去。
现在只需要把箭靶的位置好就行,因着从前他住在北面的卧室,所以箭靶一直都是固定在南面书房前的,有以前的暗桩在,这些做起来也很快。
晨曦才刚升起,他就已经搭箭上弓,将弓弦拉至将近满月的形状,瞄准红心,然后稳稳地松开手,几乎是同时,就听得那边“叮”地一声,金属箭头插在了箭靶红心的正中央,箭尾的羽毛还在轻轻的颤动,似乎还想再往里面钻一钻。
李不凡微微皱起眉,对这一箭似乎不太满意的样子,接着他又抽出一支箭,再次射出又是精准地插.入了另一个箭靶的红心上。
事实上像这样的射箭方式,他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做到百发百中了,现在这么练着真的有必要吗?李不凡有些烦闷地垂下了拉弓的手。
片刻后他回头,正对上一身中衣,抱着席子卷出来做瑜伽的左妃,对方似乎被他的出现惊讶到了,然后看了看他手里的弓箭,还有远处的箭靶,笑着跟他打招呼,“这么早就出来练箭啊”
说着她关上门抱着席卷下了台阶,选了离他稍远的地方开始铺开她的席卷,李不凡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动作,“比不得你早”
李不凡边说边朝左妃走过来,语气十分随意地问起:“最近都没怎么见过你,在忙什么呢?”
左妃铺好席子站了起来,看着他问道:“没见过吗?昨天中午不是才见过?”
昨天中午?李不凡凝神想了一会儿,“哦,你是指我昨天中午开窗户通风的时候,恰好看见你在院子里给狗喂食,是吗?!”
一大清早,他语气听起来阴阳怪气的,左妃白了他一眼,干脆不理他,看着他就没有好心情,瑜伽也不练了,打会儿太极就回屋。
“问你话呢!”,李不凡看见她这副样子更生气了,一手抓上她正在缓慢推出的手掌,拉得对方一个趔趄晃了好几下才站稳。
左妃顿时也火了,挣了挣手腕挣不开,瞪着他说道:“是,行了吧,能放手了吗?”
李不凡当然不肯放手,看着她,眉眼之间的凌厉越发明显,左妃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软了语气回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就在褚老那看书,不信你去问褚老啊”
当然不止是看书,她现在已经开始在学习配制药膏了,但是跟李不凡,没必要交代那么多。
李不凡这才收了手,这样的谎话左妃肯定也不会扯,她只要老老实实地待在府里,不要再出去招惹是非,保证肚里孩子安全就行了。
“别在那呆太晚,天黑了路不好走,以后把书带回来,或者我去接你,都行”,李不凡突然换了表情,温声说道。
左妃撇开头,嘟哝一声“知道了”,早晚她要被这个阴晴不定的死变态折磨成神经病。
李不凡看着她侧首的样子,还有鼓起的包子脸,就知道她现在心里一定在骂他,突然他偏走两步,正对着左妃的脸弯下了身子,鬼使神差地问了句:“要不要跟我学射箭?”
说着他晃了晃手的弓,左妃错愕地抬头,明亮的双眼倒影着他清晰的脸,李不凡的心脏突然一紧,微微直起了身子,退后半步,“不要就算了”
眼看他转身就要走,左妃连忙上前,从后面一把抱住他精瘦的腰,“要啊要啊,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啊!”
忽然而来的柔软贴上他的后腰,李不凡只觉得浑身一颤,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左妃手臂越收越紧,李不凡压下身体的异样,沉声说道:“一拜就不必了,先把我松开吧”
片刻后,李不凡后悔不迭地扶着额头,左妃站在他前面,被他半圈在怀里,弓才刚张起来,但是只要他一松手,弓弦马上恢复原样。
左妃哭丧着脸扭过来看他,“拉不动……”
李不凡一手接过弓箭,一手揉了揉她头顶的短发,安慰她道:“不怪你,是我的错,这张弓不适合你,下午我去兵器铺给你挑张小的来”
“还有小的?”,左妃顿时心喜,也不计较他揉乱她的发型了。
李不凡点点头,“当然有”,要是没有的话,小孩子要怎么从小开始练箭啊。
“我能一起去吗?”,左妃两手抓上了他的衣衫,无比期待地看着他,一副星星眼,没错,就是要卖萌。
她这副样子像讨食的小猫一样,李不凡莫名地笑了,单手抱住她回道:“你听话一点,我就带你去”
左妃忙不迭地点头,“保证听话”,别跟姐说什么节.操,那东西姐早就没有了。
于是午饭过后,李不凡就带着左妃出了府,本来他想给她叫顶轿子,但是左妃拒绝了,美其名曰:锻炼身体。
午后的阳光不错,两人闲庭信步一般地边走边聊逛到了街区,当然基本上都是左妃在问,李不凡在答。
南朝对女子的礼教约束相对其他朝代还是宽松些的,即便大家闺秀上街,只要戴个面纱也就不会招惹什么闲话,但是左妃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