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她,起身,放下帷幔。

“不是,我要去看一下几秋……”

“信不信我把他丢到楼下去?”他掀开帷幔冷道。

陶织沫紧紧闭上了嘴。

第二日,天微亮陶织沫就醒了过来,一整晚她都没怎么睡,一来是担心几秋,二来是一想到要见南宫辞,又有些激动。

她刚洗漱好便想去找莫忘南,可是又忽然想到,她昨夜睡的便是莫忘南的房间,如今上哪找他去?

又转念一想,不知道几秋如何了,忙先往几秋房间跑去。

到了几秋房门,正欲敲门,便见采薇走了过来,忙问道:“几秋如何了?”

“放心吧,昨天大夫看了,休养两个月就可以了。”见陶织沫仍是不放心的模样,又道,“昨夜疼得他睡不着,他早上才刚睡着,别去打扰他了,让他睡吧。”

“嗯。”陶织沫点点头,“那个,你们二当家在哪儿?”

“他昨夜没在这睡。他临走时吩咐了,说巳时过来找你,让公子……公子先用早饭。”昨晚陶织沫女子身份已经当面拆穿,如今再叫她公子,似乎也有些不妥了。

陶织沫也觉得有些尴尬,“抱歉,我真不是故意隐瞒,只是……”

“福公子不必介意,我们有时为了行路方便,也会女扮男装。姐姐说福公子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难处。”采薇微笑道,“我们此次与公子同行,只是为了护公子周全。公子做事,不必与我们交待。”

陶织沫赞赏地看着她,“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采薇姐姐这么善解人意呢?”

“福公子这会儿倒是会调戏起人来了!”采薇忍不住笑道。

陶织沫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如今女子身份讲明,她也觉得轻松自在了许多。这两年多以来,她一直女扮男装,确实太累了。

想到等一会儿就可以见到南宫辞,她又跑回房去,细细梳洗了一番。

如今没有女装在身,戴着帷帽又无法梳出好看的发髻,就连胭脂水粉她也没有……不过,她先前也甚少涂抹这些。

阿辞也一向不喜欢女子浓妆艳抹的,想到这,她也就冲铜镜微微一笑,给自己一个鼓励。

只要她一笑,阿辞就会喜欢。虽然他从来没说过,但陶织沫知子脸和脸上的这一双泪窝。只要在他面前笑一笑就可以了,他最爱她的笑了。她冲他笑,他一定会原谅她的吧?一定会给她一个听她解释的机会吧?

她心中未免又忐忑起来,将长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重新盘了一下,用木簪固定得稳稳的,这才戴上帷帽下楼。

其实她不是没想到恢复女装,只是先前入住的时候明明是男子,她户籍上也是登记的男子,若是一下子变成了女子,倒是多有不变了。

陶织沫用完早饭后,又回房间等了好一会儿,莫忘南才姗姗来迟。

今日他穿了一身深蓝色的直裾深衣,没有穿他那件标志性的斗篷了。想来也是,雍王身份高贵,他见了定然要行礼,穿着斗篷行礼是大不敬的,是以今日没穿了。

只是,陶织沫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平日里披着斗篷总给人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今日穿这衣裳倒显得好看一些,腰带束出窄腰,宽阔的胸膛给人一种气宇轩昂的感觉,若是能把这胡子刮了么,说不定还有几分翩翩君子的模样。

“怎么,我穿这衣裳好看?”他也注意到陶织沫打量他的目光了。

“呸!丑死了!”陶织沫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她刚刚这语气,似乎有一丝娇嗔的韵味……就好像,好像以前和阿辞说话一般。

他似无察觉到她的异样,道:“你若是用完早膳了便随我过去吧。”说完转身就出了房门,陶织沫连忙跟上。

出了客栈后,便见门口候着一辆马车。这马车样式平常,想是临时租来的吧,车前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厮,生得一张娃娃脸。

小厮见莫忘南出来,忙跳下车来撩开车帘,点头哈腰道:“莫爷请。”

莫忘南一掀长袍,长腿便轻而易举地踏上了马车。轮到陶织沫时,小厮正犹豫着要不要搬个小板凳给她时,莫忘南却朝她伸出了手。

陶织沫迟疑了一瞬,便搭上了他的手,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她的脚不过刚踩上,便被他拉上了马车,车帘一落下,她的人几乎跌入他怀中。

正挣扎着想坐起来,头上传来他低低的笑声,这人,是故意的!陶织沫连忙推开他站起来,可是就在这时马车突然走动了起来,她人本就没站稳,竟又跌入他怀中。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将她扶了起来,“如此,我们便扯平了。”

“你!”陶织沫想不也想,抓住他搀扶起她的手就张嘴狠狠咬了一口。

他也不挣扎,就这样任她咬着。

陶织沫突然停了下来,连忙松开他的手,人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她做了什么?她居然咬了他?像小狗一样?她什么时候咬过别人了,她只咬过阿辞一人的。

“只能咬我一个。”少年的话仍回荡在她耳旁。

她还记得,那个秋日的阳光极其明媚,将整个花园照耀得一片金黄。

阳光下的少年悠悠一笑,轻轻折了一只开得正艳的山茶花。

“花开得好好的,折它作什么。”那时的她,也不过才十二岁。

“有花堪折直须折。”他笑着将花轻轻斜插入她云鬓中。

“又不是疯子,头上插花作什么。”她娇嗔道,却没有取下来,只是摸了一下,感受到指尖传来花瓣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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