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顾她的推拒一路把她抱着进入电梯上来的,还有几个人侧目,他也没理会,倒是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脑袋埋在他胸膛,直到被放在沙发上,才抬头。
他拿了个医药箱过来,用棉签沾了碘酒开始擦那些细小的伤口。
她抬手拦了一下,“我自己来。”
他甩开她的手,“何亦卿,别惹我,我现在心情不好。”
他一叫她的名字,就代表他是真的在生气了,可他生什么气?明明该生气的是她才对啊!
她撇撇嘴角,低了头。
碘酒掠过伤口的蛰痛让她倒抽一口凉气,他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手里的动作柔和下来,语气也变得温和:“忍一下。”
处理完脚上的,他看了一下,她肩上和胸口还有被顾梦雅指甲抓出来的,他拧眉又去给那些地方涂,心里更加生气。
气自己没能拦住,也气她,为什么要跟顾梦雅那种女人计较那么多?
她抿唇,总觉得他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抹完碘酒,他在旁边坐了下来。
两个人都不说话,她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快要冻死在这种沉默里面,只得主动地开口:“谢谢你,我该走……”
“丫头。”他唤了她一声。
又是熟悉的称谓,她咬咬唇,眼眶又开始发酸。
他转过脸,定定看着她,视线把这张他肖想已久的面孔仔细地打量,看见她红红的眼眶,说:“你哭了。”
她一怔,慌忙低下头。
他凑过去,手刚触到她下巴,被她一下子躲闪开来。
“别碰我。”
他眼底划过一丝伤痛。
她好像又变成了那个不信任任何人的小刺猬,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想让她卸下心防,又没有勇气给她一个承诺。
“好,我不碰你,”他把手收回来,不看她,沉声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顾梦雅骂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要出来说话?”
“……”
她没想到他真的纠结起这个问题来了,但她已经明确表态自己现在朝前走了,她总不能说是为了他,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别的什么好借口,她绞着手指,有些焦虑心虚。
他又看一眼她白皙的手臂,“你没有唷!
她更加慌了。
“上次贴那个是为了报复我吗?”他顿了顿,又问:“带莲城参加我大哥的婚礼,也是为了报复我?”
屋子里面十分安静,她咬着唇,视线雾蒙蒙的。
他说的是对的,可她不想承认,也不能承认,认了,她就输了。
“你还跟傅家三少,你跟这些不同的男人一起,你让我……”
“这次不一样的,这次是我爸要我来的,他想要我跟傅家联姻!”
她打断他的话。
说完,她又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样否认,倒是把他前面那话给肯定了……
她郁闷地又低下了头。
“联姻?”
他念叨了一遍这个词。
他早就想到早晚何晏还会想办法把何亦卿嫁出去,可他没想到这么快!
她会跟别的男人一起,他连想象都无法想象。
他攥紧拳,咬咬牙问:“那你呢,你怎么想?”
她默了几秒,才开口。
“我的意见不重要。”
这是事实,何晏根本没有在乎过她的想法,从小到大都这样,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她侧靠在沙发上,有些疲惫地闭上眼,良久,听见他的嗓音低沉地道:“你今天在这里休息吧,明早我会给你买衣服鞋子。”
她睁眼,看见他走进浴室的背影,她扯扯嘴角,苦笑了一下。
真是疯了,她居然还存着一丝侥幸,以为他听到她要联姻的消息,会阻止一下,或者至少说些什么……
真可笑。
……
薛舜在浴室里面,脱了衣服开了花洒,温热的水流掠过脸颊,锁骨,向下流过肌理分明的胸膛,那红酒味道好像洗都洗不掉,他拧眉,刚想拿沐浴露洗一下,听见外面传来细微的声响。
他一愣,连水都没擦,随手裹了条浴巾就出去了。
果然,何亦卿提着裙子已经走到了门口。
他追过去一把按住门把,看她光裸的脚,“你连鞋都没穿,走什么走!”
她没说话,却固执地继续想要拉开门。
他抓住她的手臂,被她挥开,再抓,她又甩开,他所有耐心用尽,扣紧她双手手腕就将人抵在门上。
距离很近,他身上未散的红酒味,她淡淡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肆意流窜的荷尔蒙让他愣神,明明不是个合适的时机,但他看着她被她自己咬的更加红嫩的唇,身体里翻涌着叫嚣着想要吻她的冲动。
但他忍下了,他还记得上一次他强吻她的结果。
“……别闹了,丫头,听话,明早我给你买来鞋子跟衣服就放你走,成吗?这么晚,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她低着头,一直没动静,也不再挣扎了,他感觉到异常,低头去看,发现她挂了一脸的泪水。
她在哭,无声无息。
他的心瞬间就被揪紧了。
放开她的手,转而摩挲她的脸颊,“别哭……”
她还在流泪,也不说话,也不发出任何声音,却让他觉得无比难过,他的手有些抖,最后还是横横心,倾身拉过她,将她抱在怀里,手在她背后轻轻抚。
她没有再抗拒,也许是累了,不想挣扎了,他捧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