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n表情讶异,瞥她一眼。
她表情认真,他顿时了然,有些失落:“原来你专程叫我来接你不过是为了摆脱那个男人。”
她没有说话,好在even也没有再为难她,车子调转了方向,向警局驶去。
even是绝对的绅士,非常善解人意,她觉得她有些卑鄙,不过她自认本来自己也算不得什么好人,下车的时候还给even留了一句话。
“想不被我利用,就别再试图接近我。”
even在车里坐着琢磨了好一会儿这句话的意思。
烧已经退了,精神虽然不算好,但还是勉强可以工作,陆仲颜回到办公室里面就埋头卷宗。
她没有办法,停不下来,除了工作以外她什么都没了,她必须得不停地工作才能保证自己不胡思乱想,这一点,别人是没有办法理解的。
她时常觉得自己已经处在一个崩溃的边缘,岌岌可危,这些,别人也没办法理解。
这世上还有能理解她的人吗?
经过过去这些年,她早就已经不奢望了。
只是曾经,在很久以前,她以为秦殊会是不同于别人的那一个……
……
那些隐晦的感情突然明晰化的时候,对于秦殊而言形同灭顶之灾。
陆仲颜对他曾经的确是有些依恋,可那都是因为她从小一无所有,只能依赖他,更何况,那时候的她,才十五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可以算是他带大的孩子。
从她尚在襁褓中的时候,到她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他是看着她长大的,他的性格,他所受的教育,他的家庭环境,都让他觉得自己的感情是危险的,带着变态倾向的。
那时候,他觉得恐慌。
好像自己所坚信的一切都被自己推翻了,原本顺风顺水的人生全都没了定数,他居然喜欢上了她!
可是那时候,他的小女孩已经很讨厌她了,对于他的关心丝毫不领情,她从那时候起已经变得像个刺猬,每次见面针锋相对,不吝于用最恶毒的言辞来刺激他,赶着他走。
一次又一次。
她不再是那个用零食和陪伴就能宽慰的小女孩,他简直无计可施,而充满罪恶感的感情将他自己折磨的简直快要崩溃。
她的日子过的很颓废,逃课,抽烟,喝酒……他看不下去,耐着性子一次又一次地去劝她,次次都被她冷言冷语地驳回来,他在那样的日子里面心力交瘁。
偏偏,朱叶还因为他又开始找陆仲颜而颇有微词。
所以那个时候,他没有太多犹豫,跟朱叶提出了分手。
朱叶很好,可是在他心里,交往的时候不曾刻骨,既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就没有必要再去拖累别人,然而……
那分手提的突兀,朱叶敏感地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了,终于在某天歇斯底里地跟他吵了起来,话语难听至极:“秦殊,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陆仲颜,你说实话吧,你就是个恋童癖吧?!”
他小心藏在心底里的感情,经由别人的口说出来,就是这么的不堪和恶心。
这一针见血的话让他那一刻愣在原地不能反击。
那些伶牙俐齿都没有了。
他终于是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一步一步地走上一条完全扭曲的轨道。
和朱叶的分手并不和平,接踵而至又是秦妈妈开始催婚,知道他和朱叶分手之后就是一顿痛骂。
他的生活全都乱了。
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这其中尤为痛苦的时候,就是见到陆仲颜的时候。
她根本懒得理会他,很多时候他就在校门口等她放学,可她出来看也不看他,他只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跟着她到福利院附近的公园,会看到她坐在秋千上动作老练地拿出烟来点,他就总是会去夺。
她被他夺得烦了也会嚷嚷。
“秦殊,你到底是有多闲?你不用工作的吗,你成天这么跟着我不怕你女朋友再吃醋?”
他将手中的烟灭了扔掉,回答:“我跟朱叶已经分手了。”
她怔住了。
过了几秒,别过脸去,“那你也别跟着我,我看见你,会觉得烦。”
“要是你听我的话,我就不再跟着你。”
陆仲颜冷哼了一声,“……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这世上没人能管我。”
他向来不是个耐心的人,这辈子的耐心几乎都已经在这段时间用尽了,低声下气,委曲求全,简直就不像是他,然而,陆仲颜是个铁石心肠的姑娘,对他所做的一切根本就视而不见,不仅如此,还想尽了办法摆脱他。
他知道她恨,却万万没有想到,她会用那种破釜沉舟的办法来对付他的纠缠。
十六岁的春天,陆仲颜交了第一个男朋友,名叫林轩,跟她简直是臭味相投,一个小混混一个小太妹,在学校里面都是那种别人见了要绕道走的角色。
秦慕跟秦殊说这件事的时候表情十分八卦:“我感觉在二中仲颜姐就跟那压寨夫人似的,唉,我现在在学校见到仲颜姐都不大敢跟她说话……”
秦殊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拳头。
那天秦殊难得回趟家,却连饭也没吃就夺门而出了,去找陆仲颜,在福利院怎么也找不到,公园也没有,于是在福利院门口等。
十一点,福利院实行门禁,陆仲颜都没有回来。
那是秦殊觉得生命中最漫长的等待,陆仲颜没有手机,他连打个电话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