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夫走到屋内将药箱往桌上一放,便旁若无人地走到床边,将手搭在昏厥不醒的茵儿腕上略一沉思,又将眼光移到她腹部的匕首上,叹了一口气道:“这位姑娘的情况实在凶险,她本已是失血过多,若再将这刀拔出来,一不小心血脉喷张只怕性命堪忧啊!”
本来已是担心不已的莲衣,听了这话更是六神无主,只上前拽住吟箫的袍袖哀伤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万一茵儿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可怎么办?这世间莲衣只有她这么个亲人了!”
吟箫见她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更是不忍,可事态紧急也容不得她多加考虑,只能把心一横对那大夫说道:“先生只管尽力医治便是了。”说着便对着立在边上的丝雨道:“你去蕴芳居把玉翠和几个丫头叫过来,让她们赶快收拾了到这边侍候着,还有,让这院的晚香、和玉兰烧几锅热水备用,今晚一个个都要给我小心侍候着,若有个什么差池定当严惩不贷。”丝雨听了忙领命去了。
不到一会功夫,便见这滴翠馆灯火通明,十几个丫鬟们忙进忙出地侍候着,吟箫怕莲衣受不了血腥的场面便将她拉到东配殿坐着。二人只是面对面坐着并无话说,吟箫一番搜肠刮肚却并未找到半句可以安慰她的话来,只是陪着她默默地坐着,心中却是万分焦急,却又不好当着她的面表现出来。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才见丝雨跑到殿中回道:“禀王妃、莲衣小姐,大夫已将刀拔出,现在将伤口洗净包扎好了,想是没什么大碍了。”
吟箫见她脸上漾着些许笑意,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轻吁了一口气对莲衣说道:“我说茵儿吉人自有天相吧,既然现在已医治妥当了,我们便过去看看吧!”说着便上前搀着莲衣往正厅走去。
到了屋内向大夫问清了详细的情况,莲衣才安心地坐在床边,盯着面色苍白的茵儿泪流不止,吟箫刚上走上前去安慰却不料莲衣起身向她一拜哭泣道:“莲衣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吟箫听了一把扶起她心怀愧疚地说道:“若是说谢,也该是我们谢谢茵儿姑娘,你却先谢起我来了!”刚要再说下去却听莲衣带着一脸的疲惫对着她轻声说道:“王妃也忙了一晚上了,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这边有我陪着茵儿。”
吟箫望了望床上昏睡的茵儿,又看了看她叹了口气道:“也罢,今晚就让晚香与玉兰一起守着,你也要注意休息才是,可别累坏了身子。”她说着便在莲衣的手心轻拍了一下轻声说道:“若有什么事情就让她们两个到蕴芳居来找我,千万不要自己撑着!”说完又抬手在她肩上轻轻一拍才领着丝雨走了。
刚出了里屋便那位大夫正在门前摆弄着他的药箱尚未离开,于是走过去说道:“今晚有劳先生了,不知茵儿姑娘的伤势怎么样?现在还有没有危险?”
“那位姑娘的伤势是很严重,况且失血过多,但只要顺利度过今明两日便可保她无性命之忧。”那位大夫淡然地向她一颔首谦恭地说道,说完又抬头看向门外向她一揖道:“天色已晚,在下先告辞了!”
吟箫见他背着药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院子,这才想起还没有给赏钱,转念一想他这样的人也许并不在乎这些吧!想完便由丝雨领着往院门走去,谁知丝雨在前面刚走到院子的垂花门见面前突然闪出个人来不禁一声惊呼,吓得连手中的灯笼也掉在了地上。
“王统领,怎么是你?”丝雨余悸未消抚着心口抬头一看不由得脱口叫了起来。
王柯行见吓着她了连忙道歉陪礼,复又转向吟箫一脸沉重地说道:“属下有事相告,还请王妃容禀!”
吟箫见他神色古怪、又想起他今晚的举止确实不同与往日便说道:“王统领有什么话一会儿到了蕴芳居再说吧!”说着便大步往院外走去,转过院门时却瞥见莲衣站在里屋的窗边往这边望了过来。
“王统领有话请说吧!”吟箫在蕴芳居的外厅的椅子上坐了,表情严肃地对站在下首的王柯行说道。
王柯行四下望了望,刚屋内只有丝雨侍立在她旁边便放下心来,于是说道:“禀王妃,茵儿姑娘她,……实际上是被属下所伤。”
“什么?她腰上的伤是你弄的?”吟箫听后大吃一惊,也不去接丝雨递过来的茶盏,兀自站了起来盯着王柯行问道。
“属下不敢隐瞒,当时我与几个侍卫正在搜查园子,不想花丛闪出个人影来,因见她怀中抱着个东西正往东院墙那边跑去,我一时一情急拿起随身所带的雪刀甩了过去,见她应声倒在了花丛中我便前去查看,可谁料到竟然是茵儿姑娘。是属下一时疏忽,还请王妃治罪!”说着便单膝着地又手抱拳一揖。
吟箫听后怔忡了半天才坐了下来,眼神凌厉地扫了他一眼冷笑道:“王统领说了此番话,并非只是为了领罪吧?”说完只见王柯行将头一抬语气坚定地说道:“王妃明鉴,对于茵儿姑娘为救郡主而伤,属下心内确有疑问!”
“好,既是如此那你就先说来听听!”素日里听闻宁王时常称赞这王柯行胆大心细,想必他定是发现了什么,吟箫便示意他在厅侧的椅子上坐了,自己则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望着他。
王柯行看她不仅没有怪罪之意反而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忙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又将内心的疑问说了出来:“若说茵儿姑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