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她时常装作无意地去和晚香套近乎,借以打探滴翠馆的状况,这晚香也是个心活嘴快的人,只要两句好话一说便不管不顾将一肚子话都翻了出来。只听她透露,王爷曾在早年救过莲衣一命,莲衣小姐无事的时候也曾跟她提起过。
说是当年莲衣小姐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一日趁着吴府忙乱便与丫头茵儿偷偷溜出府去,谁知那时正值英王大败敌寇刚从边关回到京都,一路百姓夹道欢迎,而当时年方十七岁的宁王也在队伍中间,当年他虽是年轻但作战勇猛、兼之擅用谋略取胜甚得皇上与英王的喜爱。那日因街上人群纷扰,莲衣因新奇贪玩只顾摆弄着刚买到手中的一个香囊,不料被人群挤来挤去竟将它落到了整齐肃穆的队伍中去了。当时她只是个小姑娘,一心只顾着心爱的香囊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往队伍里冲去,茵儿拉她不住只能夹在人群里早已吓了个半死,眼睁睁见边上的侍卫将雪亮的大刀架在不知所措的莲衣脖子上。
正在这危急时候,便见后面马上一身着白袍、气度不几、英武潇洒的宁王将手一挥,才将满面惊惧的莲衣从刀下救了下来,如若晚了半步,她便成了刀下亡魂了。至今莲衣谈起此事还是一脸的惶恐,那时她已被吓得两腿发软,几乎失去了意识,好在宁王心细见着她腰的玉佩才认出是吴府的小姐便派人将她送回府里,才平息这场乱子。自此吴府上下便将宁王视为恩人,又加之吴侍郎擅长丹青,两下便走动得日渐频繁起来。
这些事情多数下人们无事私底下议论的,丝雨听了也只是心中有数,但不好去对吟箫讲这些事情,况且这些天见吟箫心倦体乏、心事重重的样子更是不敢乱说话了。
这日清晨,天色有些阴沉,吟箫却起了个大早,说是已有些日子未进宫探望七皇子了,心中有些惦念。坐在铜境前吟箫摸着日渐丰腴的脸颊笑着对丝雨道:“瞧这些日子,只懒得走动不想几日便胖了起来。”
“王妃还是胖些好看,这些日子瞧您脸色也比往日红润了许多,想是这些日子休息得好的缘故。”丝雨知道她今日要入宫,便随手帮她绾了个朝天髻,又从妆奁里挑出个点翠玉色发钗插到头上对着镜中的吟箫道:“王妃您瞧,正好配你今日入宫穿的蓝底镶花的缎袍。”
吟箫对着镜中照了照,果见那玉钗头边点着大块蓝翠,点头微微一笑道:“你这丫头真是越发的贴心了,只怕日后我真舍不把你给打发出去。”
“奴婢已是说了,要跟着王妃一辈子呢!”丝雨一听抿着嘴笑了笑,却是神情严肃地向她说道。
吟箫一听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别的倒不说,怕只怕日后你跟着我不知要受多少委屈呢!”说完将秀眉一挑又露出一脸笑意道:“不说这些了,往后的日子还长呢,也不知会有什么变故,得过且过罢了。你还是动作快点,别让门外的轿子等久了。”
丝雨听了心中一沉,心中暗想她是不是早看出什么端倪来,又听她催促忙定了定神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坐上轿子入了宫内,难免又要曲曲折折地走上一段路程,平日里轻功较好的她却不知为何觉得又累又热,刚到永昌宫只见她喘息未定、额上还渗出几滴晶莹的汗珠。德妃见她这个样子,忙将她拉到里屋命宫女们打了水来让她洗了面才拉她坐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才笑道:“多日不见宁王妃,倒觉得越发的丰腴起来,我瞧着倒比往日更添了些韵味。”
“娘娘真会说笑,只不过这天气热了起来,人也变得懒了、走动得少了自然便胖了些。”吟箫见她不住地打量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笑着解释道。
德妃见她有些害羞便不再逗她,只向外望了望对她道:“七皇子虽是年幼却是贪玩,这不一大早便闹着要到后院的园子里去,这才刚出去不久,想是要过些时候才能回来。”
吟箫刚要回答,却见外面德妃的贴身丫头红线引着个一脸孩子气的小宫女走了进来,见着吟箫在边上忙上前请了安才凑在德妃的耳边说了半天。
“你瞧,本宫才不过刚过来一会儿,也不知哪来这么多事情便找上门了。”德妃听了神色一凛向她点了点头,便转过头来对她一脸歉意的笑道:“秀妃有了身子,这后宫大大小小的事物便都要由本宫来打点,这不,储秀宫那边又出了些小事,我先过去瞧瞧,等会儿再过来陪你。”
吟箫向她点头笑了笑应了一声便由她去了,自己则倚在里屋的榻上发起呆来,不知不觉竟又睡着了。
德妃只去了片刻便又回来,一进门却见她歪在榻上睡得正香,只笑了笑便亲自走到床边拿了毯子给她盖上,谁知刚要盖到身上却见她已然醒了。吟箫忙坐起身子抬头揉了揉太阳穴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总是犯困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德妃向她笑了笑便在她对的床上坐了下来说道:“这一天天地热了起来,就令人觉得困乏难当……”刚说到一半便一脸深意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见宁王妃这样,倒像是好事近了的样子!”说着又深深地盯了她一眼。
吟箫刚刚睡醒一时不明白她话的意思只是疑惑地望着她不语。见她这副样子德妃“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腹又向她努努嘴笑眯眯地看着她。
吟箫见她这副样子便恍然大悟,忙伸手抚上小腹笑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