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晨沣公子钟意云蓉姑娘,本公子也愿成人之美,那么这事情就这样说定了!”茶馆的雅间,晨沣公子看着眼前一身素衣的俊雅公子竟如此坦诚地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得心内感到有些震惊,而且他就是一直为画馆提供画作的流云公子,果然画如其人、清雅出尘。
“不知晨沣公子意下如何?”见他怔忡了一会,吟箫轻挑嘴角一脸笑意地看着他道。
晨沣听她发问才回过神来,恢复了平常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笑道:“既然公子有心成全,晨沣岂有不受之礼?既然云蓉是公子的妹妹,那么一切都由您作主吧!”能够轻而易举地抱得佳人归他当然是求之不得。
“嗯,这期间我要出趟远门,舍妹那边就烦劳公子多多照看了,希望公子以后能好好对她!”她早已打听过晨沣公子的家世,其母早年便亡故了,其父也在几年前去世了,如此一来这婚姻大事他便可自行做主。
晨沣公子听了面色凝重地盯着她眼睛说道:“既得公子抬举,在下定当对令妹呵护备至、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其实自打她看出这二人的之间的情谊,便私下里打听了不少关于晨沣的事情,况且往日她也见过他几面打心里面感觉他是个可靠之人,所以才放心将云蓉托付于他。虽然这样他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既然晨沣当着在下之面许下此诺,那么我便放心地把云蓉交给你,不过……”
“流云兄请放心,晨沣此话即出定不反悔!”未等他说出下面的话就见晨沣公子抢白道。
看着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吟箫心里涌起一丝感叹,当年宁王也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他也曾说过会守护她一生一世,只不过世事难料!看了他许久吟箫才轻叹一口气道:“好吧,那我就先告辞了,等事情办完在下定当为你们俩主婚!”说完起身向他一揖便要往厅外走去。
“不过……”晨沣公子站起身刚要向他行礼不料只觉腰间一动,他随手所带的金丝制成的香囊已落入吟箫手中,只见她拿着香囊在他面前晃了几晃笑道:“不过既然事已谈妥,我这做哥哥的总要带着聘礼回去吧,我看这个就不错!”
晨沣公子红着脸笑了笑正要开口却听他一脸神秘地笑道:“不知公子对前些日子我送来的那副画是否满意?”
“画?什么画啊,在下并没有看到啊?”晨沣公子听了一脸惊讶地问道。
吟箫只当是他是装傻充愣,并不在意地向他笑了笑便转身走了,只留下满腹疑云的晨沣呆呆地站在那里。其实他真的没收到她精心绘画而成的那副云蓉的小像,不过这副小像到底落在了哪里呢?
已是日落时分,天色将黑未黑,皇宫内连绵的殿顶笼罩在一片昏黄中、朦胧中透着庄严肃穆。这时皇帝正在天碧轩悠闲自得一赏画,如今他的十二弟静王不知打哪弄来了些山水画作,时常带入宫内与他观赏。虽说这画者名不见经传,不过看着这些淡雅悠远的山水图,真的勾起他对自然山水的向往,而且画者画功精致、笔触细腻,大气之中却不乏细腻之情,令人叹为观止。
“臣弟参见皇上!”一身玄色挑丝五龙袍的宁王不顾黄济海的阻拦硬生生的冲了进来,面带着愠色但仍是谦恭地向他行礼。
“哦,是十弟啊,正好朕要找你,没想到你先过来了!”皇上并没惊讶,站在堆满卷轴的书案边微笑着向他招手道:“朕这有几副画你过来看看!”
“皇上,臣有事要奏!”宁王站在原地低头向他一揖,声音急促而烦乱。
“哦,这个稍候再议,你先来来看看这几副画,朕已经好久没见过这样潇洒、生动的笔法了!”皇帝并不理会他焦急的语气,转过身去眼睛盯着墙壁上的几副山水图笑吟吟地说道。宁王见他兴味盎然也不好打断,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上前去心不在焉地扫了几眼。
“你看看这副图,十二弟这个月初刚到手的。”皇帝手里指着面前墙壁上的一副画饶有兴趣地对他说道:“你看,这画的名字也起得不错,名为‘翠烟笼玉’,你觉得如何?”
宁王心事满腹只扫了那画一眼说道:“嗯,果然不错,笔法细腻流畅,景也取得极好,难怪能得皇兄与十二弟的青睐。”
皇上见他一副敷衍了事样子并不在意,抬手指着那副图上自山腰处飞流而下的瀑布说道:“你瞧瞧这画者的笔触,虽说整副图勾勒得大气磅礴,但这山间流水用笔却是细腻不已,而且这画中的景色可以看出画者对景色的方位掌握得非常巧妙,这样一来便将山中最美的景致呈现于众人眼前。”只听他笑眯眯地说完指着图右下角的红色印章说道:“你看看,画者的名字也极淡雅,名叫‘流云公子’,这名字想是取自诗人李贺的那首《天上谣》中的‘银浦流云学水声’吧?”皇帝说完便一脸深意地看着他。
经他这一指点,宁王才稍微为细看了那副画,果然觉得这画淡泊雅致中又带着一些大气,但他正为皇上不经朝臣众议便独断地将郇少棠打入天牢一事而心焦,所以只是略一点头迫不及待地说道:“臣有本要奏,还请皇上恕臣直言!”
“十弟的性子真是越来越急了,难怪朝中有人抱怨如今的宁王爷脾气越来越古怪了,依朕看啊,你现在与以前真是大不相同了。”皇帝说着这话的时候嘴角边挂着促狭的笑容,尔后转身拿起书案的一个较小巧的卷轴一脸神秘地说道: